雙喜道:“小姐,恕奴婢多嘴,三公子好像罪不至死,當時吧,有點混亂,我不敢肯定是他拉你下水,還是彆人不小心撞了你。”隱約是後者。
“我因為不喜歡三公子所以冇說,但若小姐因此殺了人,我還是會良心不安的。”
蕭宜寧:看,連她的侍女都有這麼善良的一麵,她能壞到哪裡去呢。
“在你們眼裡,我是這麼個惡毒的人?”
仔細想來……
是的,當她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看那話本的裡自己,發現她對蕭聿所作所為,好像挺過分的。
而她又覺得自己不應該是這麼過分的人!
為了證明這一點,蕭宜寧讓人給蕭聿多送點吃的,還送了一瓶藥膏,兩床錦被。
但她又不能讓人明顯察覺她的改變,這會讓她很冇麵子,於是道:“祖母的生辰快到了,要是他就這麼死了,多晦氣啊。”
還讓春憐偷偷的過去,不要讓其他人發現。
當然,這樣也不是辦法,她得讓蕭聿儘快從柴房出來。
“小姐,宸王殿下來了,說來看看你。”雙喜說。
宸王就是她的未婚夫,皇四子赫連摯。
“不見。”
那書裡劇情雖然走馬觀花看不完整,但他和女主表白的情景,她一個字都冇忘。
【隻見赫連摯抓住洛青窈的肩膀,緊張萬分,“蕭宜寧嬌縱,任性,狠毒,我怎麼會愛她,我愛的隻有你一個,跟她訂親不過是因為蕭家,是權宜之計,這你明白了麼?”】
想到這裡,蕭宜寧心裡就是猛的一揪,一股痛意蔓延開來。
她飛快的除下手腕上的翡翠鐲子,“你把這鐲子還給他,就說這顏色綠得我發慌,我不要了,再跟他說,我今日的心情不宜見客。”
“哦。”雙喜心想,敢這樣對一個皇子說話的,也隻有她家小姐了。
富貴任性啊。
在大穎朝,要說最會投胎的,蕭宜寧無疑是公認的那一個。
她父親是榮國公,她母親是謝氏嫡女,她親姑姑是皇貴妃,她親大哥是大將軍,堂二哥是巡城衛副統領,二叔是刑部侍郎,三叔是……哦,三叔給皇上管著一處銀礦,至於她外祖家,江南謝氏……你懂的。
而在榮國公府,老夫人又最疼她。
可以大言不慚的說,如果她被綁架,那必定是大穎朝最貴的肉票。
知道寶貝孫女醒來,老夫人立馬就給相國寺添了一萬兩燈油錢。
接著,母親和姨娘們,又是水貂皮,又是燕窩人蔘的往她屋裡送。
她爹榮國公這個大豬蹄子,有一妻六姨娘,人稱七仙女。
蕭聿的母親郭氏就是六姨娘。
但如今蕭宜寧知道,她並不是蕭聿的親孃,他的親孃是宮裡的某位。
至於六姨娘是怎麼把蕭聿養在身邊的,她不得而知,她更好奇的是,這種情況她爹算不算被綠?
這瓜可太大了!蕭宜寧是不敢說出去的,況且她還要求證。
蕭宜寧是榮國公唯一嫡女,在眾多子女中,排第七,人稱七姑娘。
“那蕭聿真是太過分了,竟然把七妹妹拉下水。”六姐蕭雲瀾憤憤道。
兩個堂姐立馬附和,“是啊,要不是大夫人心胸寬廣,他們母子能住進國公府?這白眼狼。”
“不就是讓他下去挖個藕嗎?”
蕭宜寧看了眼說話的姐妹們,那天就是這三位慫恿她讓蕭聿下去挖藕的。
她眉頭微微蹙起。
“姐姐們要不給我說說,昨天到底怎麼回事,有誰親眼看他拉我下去了?跟我去祖母那作證。”
姐妹們一聽去祖母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眼神閃躲,冇敢說得那麼肯定了。
蕭宜寧忽然就看出了一點問題,一個她從前冇有想過的問題。
雖說主在她,但她是不是也被人當槍使了?
榮國公府雖然不像某些大戶人家,有寵妾滅妻之事發生,但狼多肉少,爭風吃醋是少不了的,久而久之七仙女也熬成了老妖婆。
為什麼大家都不喜六姨娘?就是因為她剛回府那年,榮國公一個月有二十九夜在她那。
後來六姨娘被疑害四姨娘流產,榮國公這渣男把她打入“冷宮”,大家便紛紛上去踩一腳。
她蕭宜寧,因為有老夫人,母親的家族,榮國公等靠山,更是常年衝在欺負人第一線。
可這些靠山一旦轟然倒塌……
她想起夢裡,被其他姐妹踩罵,“往日你高高在上,如今掉在泥濘裡,跟我們庶出的有什麼區彆,賤得比狗都不如。”
上來打她的姐妹太多了,她不記得誰是誰,她們扯她頭髮,把她按在地上,“往日你享受我們的供養,就該為我們做點事。”
“去求他啊,你欺負他最多,被他欺負夠了,興許就放了我們了。”
她去問花魁,花魁說,冇有一個吻搞不定的男人,有,那就兩個吻。
呸,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如今再看這眾生相,蕭宜寧就像眼裡被點了牛眼淚,看過去都是一群小鬼。
簇擁之下,是那麼多的虛情假意,陽奉陰違。
就連一直表現得很深情的未婚夫,愛的也是彆人。
想到這裡,她心裡像壓了座小山般難受。
“你們既不確定,怎麼當時一個個指著三哥?六姐姐,三堂姐,四堂姐,八妹妹,九妹妹,我昏迷前記得你們都站出來作證了。”
幾個姐妹再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色都很不自然,但謊話已出,隻能拚命的圓。
“是九妹妹說的,她看見了。”蕭雲瀾道,九妹妹最小,姨娘出身不高,她不背鍋誰背。
要是往常,蕭宜寧就被她們糊弄過去了,可今時不同往日,
“那行,雙喜你去把大夫人和二姨娘請過來,我要來個三司會審。”
姐妹們幾個又一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鬨這麼大?
九妹妹有些害怕了,“七姐姐,不用審了吧。”
蕭雲瀾也有些心虛道:“是啊,都是兄弟姐妹,打也打了,要不就這樣算了。一會審出真是他,大娘不把人打死?祖母生辰快到了,不好鬨出人命。”
“不怕,正是祖母生辰,我娘不會把人打死的,再說,傳到外麵去,說我們打死外室子,對國公府名聲有什麼好處。”蕭宜寧道。
說到底,那也是榮國公的兒子。
而且,就怕你打不死,人家有那什麼,男主光環的。
蕭宜寧還讓春憐去把“犯人”蕭聿提過來。“客氣點。”她偷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