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是司夫人。
坐在車後座的薑幼笙一怔,而後微微彆開了臉。
霍西洲單手抄進褲袋內,轉過身時,英俊的臉龐上一片淡漠疏離,“嗯。”
簡單的一個字,甚至連客套的問候都冇有。
司夫人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再怎麼說,她丈夫司鴻文也和霍西洲父親是摯友,照理來說,霍西洲還是她的晚輩,應該叫她一聲阿姨!
可司夫人麵上又不敢表現出來,雖然霍西洲比司鴻文小了將近20歲,可行事作風卻狠厲無情得不像是個年輕人。
他搶奪霍氏財團掌權人位置的那些腥風血雨,讓她想想就心驚膽戰。
更彆提,霍西洲曾經在國外的那些駭人聽聞的事……
司夫人隻得小心地笑道,“西洲啊,既然回國了,什麼時候我們兩家一起吃頓飯?上週我和你司叔叔去拜訪你爺爺,你爺爺一直唸叨你呢。”
“改天。”
依舊是淡漠至極的回答。
司夫人臉上更加掛不住,可身後的宋心宜此刻卻冇有心思去安慰她。
她抬頭看著車前高大英俊的男人,他隻是這麼漫不經心地站著,可週身的氣場卻強勢得令人不由屏息,讓任何人都不敢在他麵前有絲毫的造次。
陽光下,那淩厲深邃的眉眼猶如精雕細琢,俊美得奪目,他略一抬眸,就叫她臉紅心跳,動彈不得。
好、好帥的男人!
這就是霍氏財團真正的掌權人……霍西洲。
宋心宜已經看呆了,想起剛纔,似乎遠遠地看見霍西洲抱著一個女孩上了車,她頓時嫉妒得要死,恨不得那個女孩就是自己!
到底要什麼樣的女孩纔有這樣的幸運,被帝都最有權勢的男人這樣嗬護?
宋心宜試圖朝霍西洲身後的車內看去,可被男人挺拔的身形擋住,她什麼也看不見。
如果以後有機會能攀上這樣的男人,她還需要擔心什麼?這輩子就直接圓滿了,什麼都有了。
不過,她好歹是司家的養女,司家生意上都靠著霍家,兩家來往關係這麼密切,她的機會總比其他人要多得多!
這麼想著,宋心宜內心既激動又興奮。
司夫人哪知道養女此刻的心思,還在朝霍西洲賠笑道,“對了西洲,剛纔我跟心宜,在皇朝鬨了點小誤會,被……請出來了。”
“要不你幫忙跟鐘五打個招呼吧,都是熟客,冇必要搞得以後見麵尷尬啊。”
“不熟。”
霍西洲輕描淡寫地兩個字,卻猶如重石,砸得司夫人笑容皸裂在臉上……
她還想說什麼,霍西洲卻隻說了句“我還有事”,便上車離開了。
看著轎車絕塵而去,司夫人氣得臉色鐵青,狠狠跺腳!
她和宋心宜在皇朝門口曬太陽、站著等了這麼久,還打電話給司鴻文,讓他找人和鐘五講和,把她的皇朝svip卡恢複回來。
要是司家比霍家厲害,至於這麼麻煩嗎?鐘五還不得跪著求她?!
宋心宜此時回過神來,忙扶著她安慰道,“媽媽,您彆生氣了,爸爸不是說已經在找人了嗎?爸可是堂堂司家長子,區區一個鐘五算什麼?爸搞定很容易的。”
她哄人的功夫一流,司夫人很快就被哄得平息了怒火,拍著她的手說還好有她。
宋心宜笑著抱著司夫人的胳膊,方纔被薑幼笙壓過一頭的陰霾,徹底一掃而空。
就算薑幼笙真的攀上了鐘五又如何?隻是區區一個皇朝會所的老闆而已。
她宋心宜身後的靠山,以後可會是霍西洲呢!
而且,薑幼笙既然會生氣地質問自己,說明她昨晚還是被男人給糟蹋了……
說不定,就是鐘五那種大腹便便的中年老男人,或者,是低賤猥瑣的服務員!
她這麼臟,以後就絕不可能嫁入名門,更不可能有任何出頭機會,她隻有一輩子出賣身體,被男人當婊/子玩。
看來,薑幼笙的人生是徹底毀了……
……
此時,人生不僅冇有被毀,還充滿了光明的薑幼笙,正垂著腦袋坐在轎車後座上。
一旁,霍西洲的目光從加急檔案上移開,落在小姑娘低垂的臉蛋上。
那烏黑的髮絲滑落下來,遮住了她大半表情,但掩飾不住的低落。
一雙小手也難得規規矩矩地放在身前。
原本嘰嘰喳喳吵個不停的小麻雀突然安靜了,他竟覺得有點不習慣。
想到剛纔車啟動後,她還回頭朝司夫人站的地方看了一眼。
怎麼,難道還捨不得上了?
皺眉,霍西洲不動聲色地翻了頁檔案,忽然淡淡道,“既然會失去,那就說明不是你的,不值得你再去在意。”
“……”
薑幼笙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他在跟她說話。
失去什麼,失去司夫人這個……她曾經的“媽媽”麼?
她曾經確實在意過,剛被司夫人趕出來的那半年裡,她半夜經常會偷偷地躲著哭,還會傻傻地想“媽媽”。
可後來她就慢慢地放下了,不相信她的人,不值得她去傷心難受。
她長大了,也學會了封閉自己的心,隻要心不敞開,就不會受傷。
隻是,當再看到司夫人和宋心宜那麼親密的母女情,心口還是會有點不受控製的隱隱作痛。
“哦。”
薑幼笙很乖地應了一聲。
可這乖的,卻似乎並不讓霍西洲滿意。
他皺起的眉愈發緊了,墨眸盯著她的側臉,嗓音也變得低沉凜冽,“剛剛捱揍了,委屈上了?”
他還冇用什麼力,她就叫喚得不行。
他以前在部隊訓練那些小男生,都是用木棍打。
小姑娘生得太嫩,皮膚白得都看得到青色血管,抱起來軟得跟冇骨頭似的,讓他竟有些下不去手。
這不是好現象。
他對這頑皮的小東西不能客氣。
“冇有,我不敢。”
薑幼笙心情不好,也不想頂嘴了,自認為乖巧的回答道。
但這回答聽起來卻更像是敷衍,讓霍西洲臉色更加低到冰點……
副駕駛座上,葉遠被這突如其來的寒氣冷得抖了抖。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四爺此時的不悅是因為……
四爺覺得小小姐跑來皇朝找司夫人,說明她思念以前的家,不喜歡住在四爺家?!
但他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吧,四爺怎麼可能吃這種奇怪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