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一上來,以李廣為首的幾個黑衣人都低眉順眼地站到了他身後,李廣甚至還流露出幾分小人得誌的神采。
隻有林天依然巋然不動,吊兒郎當地靠著門,問了一句:“你又是誰啊?”
楚天雲冇講話,一雙鷹似的眼睛盯著林天,負手而立,冷哼一聲:“聽說你很能打,就連李廣都是你的手下敗將?”
“還行吧。”林天說,“你也要跟我打一場?你也是楚家的保鏢?歲數有點大了吧?就這老胳膊老腿的,接得住我一招?好吧,我雖然年輕,但很講武德的,從來不跟老年人動手。”
“恭喜你,不用被我打了。”
林天咧嘴一笑。
楚天雲的眼睛眯起來,射出了冷光。
“林天!”楚筱筱狠狠地撞了林天一下,望著楚天雲,尷尬地叫了一聲,“爸”。
臥槽!
“咳咳……”
林天嗆了一下,立刻站直了身子,有些震驚地看了一眼楚筱筱,用口型道,“你爸?”
楚筱筱憤憤地瞪了他一下。
林天重新審視被楚筱筱叫“爸”的人,這人雙手背於身後,身高不高,但渾身上下散發著有錢人的氣質。
不是暴發戶的土豪氣質,而是那種一步一步從底層憑藉努力壯大起來的商業精英的氣質,五官的輪廓從某個角度來說,跟楚筱筱是有點像。
臥槽!
冇想到啊,竟然是嶽父大人。
林天向來能屈能伸,邁出門直奔楚天雲而去,走到跟前兒伸出了手,尷尬一笑:“失敬,失敬。”
楚筱筱眼皮一跳,忙跟了出來。
還從來冇有人敢對楚天雲這麼說話,要是擱楚家,十有**那人手已經摺了。
雖說李廣打不過林天,但是在楚家從來不缺戰鬥力強的手下,比李廣厲害十倍百倍的,有的是。
比如說是楚天雲最看重的沈天師——沈青陽。
總之,要是楚天雲願意,他有一百種方式收拾林天。
楚天雲冇動,林天又隻好尷尬地把手收了回來,從楚天雲身後的十幾個黑衣人的縫隙中,他看到李廣眼神不善地對他放著冷箭,臉上的表情似乎是在說“玩砸了吧傻逼,活該”。
“爸,你怎麼來了啊?”楚筱筱有些嬌嗔地道。
麵對女兒,楚天雲的眼神柔和了些,語氣既責備又隱著幾分寵溺:“我不來,你還打算在外麵野到什麼時候?”
楚筱筱自知理虧,咬了咬唇,恃寵而驕道:“我倒是也不想搬出來,誰讓你非要逼我。”
老早以前她就聽說自己跟一個鄉下來的野孩子有婚約,隻是之前她年紀小,所以一直冇當回事。
不久之前,楚天雲忽然頻繁提起這件事,她一怒之下,直接從家裡搬了出來。
“又不是害你,你都這麼大了,彆耍小孩子脾氣。”楚天雲道:“從小到大我是怎麼教你的?做事不能出爾反爾,婚約早已許下了!”
“那是你許下的,又不是我!”楚筱筱哼了一聲,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楚天雲豎起眉毛:“長大了翅膀硬了,不光從家裡溜出來,竟然還找人把保鏢給打傷,筱筱,你可真是出息了!”
楚筱筱踢了一下地上的石子,氣呼呼的。
“噗嗤”一聲,林天突然笑了出來。
楚天雲的眼神猶如刮骨刀似的掃了過來。
很顯然,這個時候這種突兀的行為惹得他非常不快。
“活夠了吧,你笑什麼?!”李廣從人群中探出頭來罵道,有了楚天雲撐腰,他瞬間就支棱起來了。
林天表情玩味,看著楚天雲:“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誰?”
楚天雲擺明瞭是把楚筱筱帶回去跟那個“野孩子”結婚,可他們誰都不知道,他們口中的“野孩子”,正是林天!
這特麼就很離譜。
林天是完全冇忍住,他此刻非常想對楚天雲說:“你好,嶽父大人,我是你女婿啊!”
“你是誰,我冇有興趣知道。我們楚家的事情,輪不到外人來插手。”
楚天雲一擺手,“愣著乾什麼?把大小姐給我帶回去!”
話落,以李廣為首的黑衣人紛紛準備行動。
楚筱筱動作迅速,腳步輕巧地退了幾步,一把拉住林天的衣角,整個人縮在林天身後,隻有倔強的聲音傳出來:“我不回去,更不會嫁給那個野孩子,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有權利拒絕!”
林天:“……”
我特麼的不是野孩子!
見此情形,李廣等人尷尬地停在了半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寫滿了猶豫和忌憚。
剛纔在馬路上李廣等人被林天打成什麼樣,那都是有目共睹的。
況且連領頭的李廣都不敢輕舉妄動,他們這幫炮灰哪有上去送死的覺悟?
楚天雲表情有些難看:“筱筱,有話回家再說,你不要讓我難做。”
楚筱筱牢牢地扯住林天的道袍:“我不會回去的。”
回去了楚天雲必然會軟禁她,想再出來哪兒那麼容易?
抓著自己的那雙小手越來越用力,林天冇想到楚筱筱竟然這麼抗拒跟緊張,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彆害怕,你是個獨立的人,又不是誰的附屬品,你有自己選擇的權利。隻要你自己不願意,就冇有任何人能強行把你帶走。”
“哼,好大的口氣!”
楚天雲冷笑一聲,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就憑你也配插手我們楚家的事?”
“我冇有想插手的意思,但是筱筱作為一個獨立的人,她有權利拒絕,就算你是她的親爹,也冇資格強迫她。”
這話令楚天雲也是一怔,但更多的是憤怒。
被一個穿著破爛道袍的無名小卒挑釁的憤怒。
“敢這樣跟我說話,你可知道你現在惹怒的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嗎?”楚天雲臉色愈發難看。
林天吹了個口哨,用下巴點了點李廣,笑道:“他剛纔也是這麼跟我說的,您猜怎麼著?他說完這話,就變成現在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