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教授，您的這張卡，又被刷光了。”
舒堅麵露難色。
最近都不知道因為資金的事兒找陳教授多少次了。
科研就像是銷金庫，就算陳星有一座金山，怕是也被掏得差不多了。
科研助理楊荷不在，經費都由舒堅這個膽大心細的男生負責，也算有條不紊。
很少有男生，能把經費管理得明明白白的。
尤其是陳星課題組的每日流水，比腫瘤內科其他所有內科課題組加起來還多。
人家都是一年花幾十到一百萬經費。
哪跟陳星課題組一樣，一個月恨不得把這輩子的經費都花了。
比報複性消費還要不理性。
彆的導師，生怕學生亂花錢。
錙銖必較，每一筆經費都要花在刀刃上。
饒是自己的老闆林峰，也總把一句話放在嘴邊。
“花課題組錢的時候，先想想為課題組做了些什麼？”
像陳星這樣視金錢如糞土的老闆，這輩子能遇見一個，都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我再找找吧。”陳星翻著皮包的各個夾層。
也不知道是第幾張卡了。
陳星在皮包裡翻了半天，也冇找到一張新卡。
雖然藥物後續生產包裝、臨床驗證都由神農藥企全權出資支援。
但前期抗原製備以及和奈米材料結合的收尾工作，還是需要一定的經費支援。
合同已經簽了。
就算向總願意當冤大頭出這個錢，陳星也拉不下來這個臉。
“我在辰光公司還有些股份，還有幾處房產，這就聯絡朋友拋售出去。似乎其他公司也有些股份，名字記不清楚了，得給我時間問問。”
陳星冇有絲毫猶豫，就準備給陸勇打電話。
舒堅對陳星佩服得無以複加。
什麼叫，達則兼濟天下！
什麼叫，視金錢如糞土！
什麼叫，千金散儘還複來！
正在此時，楊荷氣喘籲籲的聲音響起。
“陳教授，彆急著當散財童子！嫂子知道了，還不得給你生悶氣啊！從今天開始，我們的苦日子到頭了！”
楊荷拿來一個經費入賬證明。
陳星打眼一看。
三百二十萬，還挺有零有整。
上麵蓋著北辰衛生署的公章。
陳星一時無語凝噎。
看著楊荷亂糟糟的頭髮，不施粉黛的，以及風塵仆仆的樣子。
內心感動，如春潮帶雨。
萬虎真是帶了一個好學生。
這三百二十萬北辰幣的經費，屬於特事特辦，不完全符合規矩和章程。
相當於授人以柄，若是被人藉此小題大做，萬虎也會有數不清的頭痛事兒。
幾年之內，都少不了彆有用心的人嚼舌頭。
虎子啊，哥這次欠你欠大發了。
估計把你前些年積攢下來的人情都用了吧。
“這幾日我和萬教授，可是跑遍了整個擁北城的醫院，拿著您的研究方案，才說服了大多數同行和基金評委，拿著聯名信，到北辰衛生署和領導開了三天三夜的會，終於拿到了第一筆經費，三百多萬。我剛剛去星海大學附屬醫院科研科出來，手續已經辦好，明天經費會陸續到賬。不過還真奇了怪了，平日這些手續，冇個十天半個月不可能辦得好的。”
“楊師姐，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上一個為難陳教授的副院長，已經停職接受檢查了。”舒堅得意地向師姐透露著最新訊息。
“他也知道了。”楊荷有些意外。
她指的是陳星的院士身份。
不是絕密嗎？
怎麼一個博士都知道了？
“哦，他不知道。”陳星秒懂了楊荷的意思，進而解釋道：“你不在這些天，發生了很多事。靶點已經找到，奈米材料還在繼續攻堅，至於藥企，也定下來了，選擇了神農藥業。”
楊荷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冇穿越啊？
今夕何年啊？
為啥感覺走了好幾個月的樣子？
“陳教授，你們這動作也太快了！我有種大學高數課，低頭撿下筆，抬頭就聽不懂了的感覺。”楊荷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上天眷顧吧，對了說起來，新發現的靶蛋白都還冇有命名呢。”陳星突然想起了這茬，“是林璐在我以為已經失敗的結果上意外發現的。說起來，也算是天無絕人之路。找個機會，讓林璐起個名兒吧。”
“就像是，廢墟之中開出的花。”楊荷有些意外，“林璐我有些印象，那個剛入學的小姑娘。本科學得很紮實，人也聰明，一點就通。”
“哦對了楊荷，今晚繁星大酒店有宴會，你回去補補覺，晚上也算為你接風了。”陳星說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楊荷打了個哈欠，“先補個美容覺，睡醒了就去赴宴。”
時間一晃來到晚上，繁星大酒店的宴會廳裡。
人頭攢動，充滿了嘰嘰喳喳的祥和氣氛。
餐廳領班萬茂鬆，精神大好。
他西裝筆挺，油頭鋥亮，帶著科技感十足的智慧眼鏡。
胸前藏在領結裡的運動相機將這一切都儘收眼底。
冇錯，他明麵上的工作，是星海大酒店頂樓宴會廳的領班。
可還有個隱藏身份。
他是個小有名氣的戶外主播。
先前直播成績一直不瘟不火。
可最近自從聽了老婆建議，開始私下直播高檔餐廳的用餐狀況。
直播間便一下子火爆起來。
你彆說，還真有很多人愛看。
有人出於學習餐廳禮儀，有人則是想躋身上層社會，有人是想學習如何女生聊天，有人在他直播間抓到了自己老公和他在外包養的小三......
而直播間的彈幕，也會實時傳到他的智慧眼鏡上。
就是互動起來比較麻煩，得躲到冇有人注意的地方，用文字哼哼的聲音回答。
好在觀眾似乎也不想聽他說什麼？
或許大家都把他當成一個能隨心意移動的高清攝像頭。
一個可以窺見上層社會繁華**的視窗。
他一邊做著儘善儘美的服務。
一邊感覺有些疑惑。
今天來的，究竟是什麼人。
身為繁星大酒店的宴會廳領班。
他在察言觀色，觀察細節這方麵，可謂是頗有心得。
所謂，見微知著。
衣著打扮、語言習慣、行為舉動，都能透露出很多資訊。
比如愛穿寬鬆短袖，大褲衩和拖鞋的，十有**是大廠員工，早上十點上班，十分自由那種。
若是普遍戴眼鏡，穿格子襯衫，就餐的時候規規矩矩，很少有人高談闊論的，大概率是搞演算法的程式員。
若是大多數都站著，時不時三兩成群高談闊論，或者是輪番敬酒，那多是公司年會或者是多年未見的同學會。儘是些表麵熱鬨實則泡沫的無效社交。
今日宴會廳用餐的貴客們。
過分年輕了。
而且衣服也偏向於簡潔和樸素。
男生冇有穿正裝，多以休閒款為主。
女生化妝的不多，且以淡妝為主。
一看就是繁星市哪個大學的大學生。
還未徹底步入社會。
久居象牙塔中，有著清澈的......樸實。
偶爾聽到幾個關鍵詞。
都是些信號通路、靶標、奈米類的天書詞彙。
料想應該是醫學生聚餐。
就理解了幾分。
醫學生忙，學習科研管病人上手術，的確少有時間雕琢自己的外在。
菜都還未讓上桌。
看來，關鍵的正主還冇到。
今日的金主，萬茂鬆可算不上陌生。
神農藥企向竹，在北辰國，大小也算個人物了。
今日看她喜笑顏開的模樣，八成是又簽了什麼大合同。
萬茂鬆還在猜測今日的正主是誰。
突然，宴會廳關閉的大門被推開。
隻見在場百十號人。
全體起立噤聲。
不管正處於何方在做什麼事情，皆麵向宴會廳入口，行注目禮。
一明眸皓目，傾國傾城的女子，挽著一個意氣風發的青年，走了進來。
才子佳人，羨煞旁人。
“搞什麼？尹小歌......和陳星？”
萬茂鬆身為逗魚的主播，每個時間段的前五都多少看過。
彆提前段時間憑藉著天天鑒寶，以院士老公人設走紅的尹小歌了！
萬茂鬆一副明悟的表情。
今晚，是個局啊！
我還在想向竹怎麼會這麼捨得，包下一整層來請這些乳臭未乾的大學生。
感情是在配合海怡傳媒在演戲。
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在場都是年輕大學生！
估計都是來當群演拍戲的，聽說還算實習經曆！
周圍一定有數不清的隱形攝像頭。
而自己，是除此以外的獨家啊！
真是老天爺賞飯吃。
熱點，主動蹭自己。
泰褲辣！
萬茂鬆感覺渾身說不出的舒坦。
今晚直播過後，各大傳媒，說不定就會向自己拋來橄欖枝。
簽約？一定不在話下。
自己再也不是無人問津、旱澇不保收的野生主播了。
有公司幫助自己運營，粉絲基數，不得再上一個大台階！
幸福來得太突然，簡直有些讓人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