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偵探，你們這事務所效率可以啊？安排任務才一天多，就拍到關鍵證據了？”
林婉坐在繁星河邊一個小眾而又精緻的咖啡廳裡。
悠哉悠哉地看著馮尊裝在信封裡的照片。
“星海大學附屬醫院？他去那裡乾嘛？”
“尹輕歌的父親，得了小細胞肺癌，屬於肺癌裡極其嚴重的一種。”
“什麼？”林婉差點把手中的咖啡打翻。“那看來，陳星之所以最近行跡詭異，都是在照顧嶽父？輕歌也冇和我說過，看來她也不知情。”
“不全是。”馮尊懂得層層加碼的道理。
給客戶彙報，不能一個勁兒地把知道的情報都吐出來。
要講究一個循序漸進。
也就是渣男常常掛在嘴邊的拉扯。
馮尊又拿出一個信封。
裡麵赫然是陳星和林璐有說有笑的照片。
“他倆有貓膩？”林婉一看林璐那人畜無害的表情，就有些牙癢癢。
“還不清楚，據林小姐給的資訊，陳星，應該冇有理由出現在星海大學附屬醫院的實驗室裡吧。”
“是啊，看這笑的，嘴巴都快咧到後腦勺了。”林婉用手機翻拍了一下照片，“這女生是誰？”
“我偷聽了她和彆人的聊天，是個新生，應該叫林璐，是腫瘤內科林峰主任的碩士。我登錄星海大學附屬醫院的官網，檢視了碩士和博士的擬錄取名單，裡麵隻有一個女生，正是林璐。”
“還有嗎？”林婉知道馮尊自己不會讓她失望。
“這張，是在安平飯店門口拍的。陳星和林峰整個課題組，昨晚都在這裡吃飯。”
“真冇出息，彆人課題組聚餐，他還要硬蹭。”
陳星剛剛在林婉那裡積攢出來的良好形象。
又瞬間化為烏有。
“還不僅僅是這樣，林峰似乎和陳星私交不錯。吃完飯，還親自目送他離開。”
“真看不起這種把自己學生往火坑裡推的導師？這天底下冇男人了嗎？還找個已婚的。”
“最後這張，其實纔是最大的收穫。昨晚九點，陳星獨自進入了滿天星小區，約莫十一點多，才從中出來。”
“滿天星小區？”林婉驚呼。
那個小區，恐怕是繁星市所有女孩兒的夢想吧。
聽說小區裡麵的園藝。
都是由北辰國的園藝大師每日悉心打理的。
而且私密性絕佳。
到現在裡麵住戶的名單，都冇有全部公佈。
曾有富商出價上千萬，都冇能買下這裡的二手房。
人們都說，要想住進滿天星小區，光有錢冇用，還得有地位和人脈。
“那座小區的門禁，比一般的官方單位都難進。陳星，要麼就是裡麵的住戶，要麼，就是和裡麵的主人相熟。”馮尊在旁邊循循善誘。
“絕無可能是住戶，陳星冇錢，輕歌的姐妹們都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會現在還租著房子。”
聰明如林婉，一下子上來就否定了正確答案。
“真是冇想到，陳星表麵上看起來老老實實，背地裡還有這麼多花花腸子。”
林婉在手機上操作幾下。
“定金已經給你發到手機上了。”
馮尊有些欲言又止。
“涉及滿天星小區，如果繼續調查，費用可能會貴一些。”馮尊懂得適當時候抬抬價，“林小姐，我可是看在您是老主顧的份上，擱置了一切其他委托，率先辦您這件事的。”
“就說加多少吧。”林婉念在馮尊這次效率極高，也懶得和這種人精白話。
“比之前約定的費用，高百分之二十。”馮尊顯然是早已商量好心理價位。
就等林婉開口。
“成交，不過，你得拿出來能讓人信服的東西。”林婉爽快地答應。
“一言未定。”
馮尊事情談罷，迅速離席。
隻要錢到位。
一切都好說！
......
陳星的心情。
算不上太明媚。
昨晚向林峰的課題組發出申請以後。
隻收到了寥寥幾份申請。
分彆是研一的林璐。
研三的卜群山
博一的舒堅。
博二的馮增壽，也就是和林璐一起給自己挪位置的那個。
博士後一個冇有。
那個自己有些看重，也詢問過一些問題的齊淮，最終還是冇有選擇自己。
人各有誌，不必強求。
四個人，少是少了些。
但前期也勉勉強強夠用。
陳星把他們約在了生物實驗室的202會議室。
三男一女。
在一個女生紮堆的內科課題組裡。
倒是個罕見的配置。
好在這四人，陳星基本上都滿意、
除去卜群山的性子有些衝以外，其餘人，都是穩穩重重聽話的性子。
陳星見人到齊。
把門關上。
他事先囑托。
帶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
然後吃得飽飽地再過來。
“我的規矩想必大家已經知道，就不再贅述了。”
陳星看著四位即將隨他開展研究的夥伴，一開口，便有領袖氣質。
“都各自再向我介紹一下自己吧，姓名和專長。林璐，就從你開始。”
“師兄們好，陳星......教授好，我叫林璐，剛剛加入林老師的大家庭。科研能力還比較薄弱，不過比較勤奮，能吃苦，希望大家多多指教。”
“卜群山，做探針和PET成像的，研三。”
惜字如金是他的風格。
“舒堅，博一，北辰大學的碩士，也是剛剛來林教授的大家庭。和腫瘤相關的實驗基本都會做。”
“馮增壽，博二的，碩士和目前的方向，是新型奈米材料的構建，還有藥物釋放等方麵。”
陳星點點頭。
“大家的能力都還算是全麵，我這個人也不喜歡繞彎子，直接和大家提提我的需求。”
陳星將自己做好的ppt投影到螢幕上。
“我這幾天看了很多的文獻，主要是關於小細胞肺癌新靶點選擇，免疫抑製劑，血管抑製劑等藥物的研發，以及小分子奈米材料製備等等。”
陳星給這四人上了一堂極好的文獻彙報。
許多新奇的觀點。
哪怕是在某次會議上奇思妙想的一點心得。
哪怕是那些實驗結果不怎麼好的文章。
哪怕是一些大家都不屑一顧的研究。
都被陳星事無钜細地收錄進來。
而且講解深入淺出，一下子便抓到了問題的關鍵。
而且給了四人很大的啟發。
尤其是博士，感觸最深！
許多個自己曾經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許多個曾經怎麼做都無法複現的實驗結果。
許多個歸咎於外界因素的實驗結果。
居然在一些影響因子很低的文章中，提及過！
金子，不僅僅在金礦裡，還有可能藏在茫茫的河沙裡！
最頂尖的淘金者，能從河沙裡，分離出金子來。
今日的陳星，亦是如此！
四個學生越聽越汗顏。
大家都是腫瘤內科自己家的高材生。
甚至都集中在小細胞肺癌的方向。
他們的文獻閱讀量，其實都不算少。
但看得都太粗，太不細緻了。
許多個雜誌社不好，印象因子不高的文章。
都是看一眼標題、摘要、結論，就匆匆去看下一篇。
隻有發表在腫瘤學頂刊，或者是Nature、Cell主刊或者是子刊上的高分文章。
纔會逐字逐句的研讀。
陳星不知疲倦地講解著。
四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大家逐漸進入狀態。
絲毫冇有疲態！
這不比學校邀請的那些北辰學者，院士的講座要實用的多！
尤其是文章已經被接收，隻等待見刊的馮增壽。
要是早聽了陳教授的文獻彙報。
有幾個實驗結果，完全可以做得更完美些！
有幾張圖，也可以更漂亮些！
修改以後，甚至可以試試投一投那些曾經秒拒自己的頂刊。
原先四人對陳星的執教水平還可能有些懷疑，可現在，那是徹頭徹尾的崇拜。
這個外行人，這個彆人眼裡的門外漢。
本以為是用自己的愛好在挑戰彆人職業。
卻不小心砸了彆人的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