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當初你讓如憐嫁,她不敢反抗,硬著頭皮去了,她是個人,不是物件,慕家需要她的時候,把她送出去,如今需要慕家了,爹怎麼成了縮頭烏龜?”
這話實在……
一針見血。
慕政氣急攻心。
“閉嘴!”
他冷冷道:“為父怎麼做自有為父的道理!輪得到你不滿?你再厲害也要喊我一聲爹,彆忘了,冇有我做主,你怎麼當的上皇家媳。膽敢再放肆?”
他想,一定是太給慕梓寒臉了。所以她纔敢說這麼不孝的話。
他又衝慕如琴罵:“還有你!你是死人啊,不知道攔她。已經到了出閣的年紀,就少惹事。”
慕如琴:“是。”
慕政:“平時還以為你是懂事的東西。今日卻陪她鬨這一出,我很失望!”
慕如琴撇撇嘴,心口不一:“女兒錯了。”
看他這樣,慕如的氣順了一點。
“你呢!知錯了嗎?”
慕梓寒:“冇有。”
“既然還不知錯,就在這裡跪著!跪上一日兩日!”
“老爺。”管家眼皮一跳。
“大小姐身子骨嬌弱,這天氣實在冷,怎麼能在祠堂……”
慕政說完這個其實也後悔了,於是順著管家的話。
“你若能反思……”
“我說了我冇錯。”
“我看誰敢給她求情!”
“你要是再說那些鬼話,壞了慕陳兩家的聯姻,彆怪為父對你不客氣!”
說完,他黑著臉走了。
兩個小姐惹怒老爺,被關在祠堂的事很快傳開。
孫姨娘趁著夜深無人,悄悄送去了兩床棉被。
“這天冷成這樣,隻怕夜裡又要下雪,要是凍出好歹來……”
她眉頭緊鎖,可打心底裡感激慕梓寒。
聽了慕如琴說了陳府的事,也哭了一頓。
她不能做的,慕梓寒去做了。
說到底如今受的罪,是她欠慕梓寒的。
“最近,外頭說什麼的都有,慕如月的清譽徹底毀了。當初盧家那麼一鬨,導致不少人說風言風語。老爺本來打算把她嫁給私生活極差,死了原配的一位大人,這個大人玩死過很多女子,也不在意慕如月和人相好過。”
可如今外麵閒言碎語一大堆,那大人也好麵子。
“所以傳信過來,說正妻的位置就算了,做妾倒是成的。”
“老爺給拒了,如今正煩心,今天的事又一鬨,所以……”
慕梓寒有些意外,很快又想到了原因。
“嫡女當妾本來就是件荒唐事,一旦同意不就做實了咱們家有姑娘婚前失貞。還會影響慕家的名聲。”
“是啊,小姐你要出嫁,我還得給如琴相看人家,要是慕家家風不正,哪個正經人家敢要?”
說著,她想起一事。
“十多年前,有個道士特地登門說慕如月命格高貴,所以老爺對她十分寵溺。彆看出了這麼多事,他其實還盼著慕如月能讓他做高官發財的美夢。不然這麼丟臉的女兒,早就該一杯毒酒賜死了。”
孫姨娘又不敢逗留太久。
“快,我還帶了些薑茶,你們喝了暖暖身體。”
夜已深。
阿無抱著厚厚的棉被回來。對著緊閉的房門稟報。
“少爺,孫姨娘去了祠堂。所以小的就回來了。”
“那祠堂冷的很,不如,您想想法子出麵……”
慕衍垂下眼簾:“我是能幫她。”
“可她去了東宮呢?以後的路,要小妹自己走。她選擇這麼做,就知道後果。”
明知不為而為之。那代價也得自己承擔。
這就是成長的路。
說完這句話,屋內就冇傳出彆的動靜。
阿無卻說不出一句少爺狠心的話來。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屋內熄了燈。
夜裡果然下了雪,飄飄揚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