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枝意:???
她心裡的小人已經在陰暗扭曲爬行了,怎麼冇人告訴她陸嶼洲也在啊!!
他一雙鳳眸上挑,眸底是全然的漫不經心,硬朗的五官輪廓格外出挑。
許枝意水瑩的雙瞳錯愕,僵硬轉動瞳孔,環顧四周,雅間內還有陸父、陸母和許母、許父。
得,懸著的心徹底死了,長輩們竟然都在。
見她進來,陸母臉上儘是慈愛的笑,她本就喜歡阿意這孩子,如今就變成她的兒媳婦了,她怎能不開心。
隻是剛纔許枝意說話語速太快,她有些聽不太清,疑惑詢問道:“阿意說什麼?就此什麼?”
許枝意很想說這婚事就此作罷,可陸嶼洲的視線還冇從她身上移開。
她要是在長輩麵前先提起這事,陸嶼洲小心眼記仇怎麼辦?她還是靜觀其變為好,許枝意彎起唇,訕笑道:“還是得就此好好規劃比較好。”
反正做什麼事都得規劃。
陸母摟過她的肩膀,樂得合不攏嘴:“阿意和小洲也是默契,都想到一塊去了,小洲剛剛還唸叨著一定要好好辦婚禮呢。”
許母也樂嗬:“知道你們小年輕著急,這事一定辦得妥妥帖帖的。”
許枝意瞳孔一縮。
什麼?這麼突然?
一旁的許父陸父已儼然一副相談甚歡的架勢,她被陸母推到陸嶼洲身邊坐下,鼻尖縈繞著從身側傳來的淡淡雪鬆香。
她輕抬眼眸。之前怎麼冇發現,陸嶼洲還怪香的。
許是之前離得遠的緣故,她今天還是頭一次和這傢夥靠這麼近。
兩家也好久冇辦喜事,長輩們興致頗高,你一言我一語商量著婚禮流程,全然忘了她和陸嶼洲這兩位當事人。
不過這樣也好,她靠近了陸嶼洲幾分,壓低了聲線,不信邪詢問:“嶼洲哥是要跟我結婚?”
陸嶼洲眸色漆黑,淡淡搖頭,就在許枝意快鬆一口氣時,男人陳述著事實:“不是‘要’,我們已經領證了。”
許枝意不死心:“我們可以離婚的,我怎麼能耽誤嶼洲哥你的幸福呢?”
很好,這個理由很冠冕堂皇,她要給自己豎大拇指。
陸嶼洲手指一下一下襬弄著杯盞:“你有喜歡的人?”
許枝意:?
怎麼突然問起她?
她實誠搖搖頭:“冇有。”猛然想到什麼,補充道:“說不定以後就有了。”
陸嶼洲視線落在她亮瑩瑩的眸子,小姑娘臉頰白皙,看起來就軟軟的,讓人不禁想逗逗:“嗯,那就先委屈阿意妹妹先彆那麼快有。”
“畢竟我們還在一個本上。”
兩家長輩全然冇有注意到這裡的風起雲湧。
陸嶼洲嗓音低低,接著道:“這隻是權宜之計,你也不想出門就被車撞吧?”
兩個月前倒黴的一幕幕如潮水般湧來,令人防不勝防,放在平時,她肯定不信這些牛鬼蛇神之說,可事情真真切切發生在她身上。
她就是一個倒黴蛋。
許枝意不動聲色打量陸嶼洲幾眼,似乎…和陸嶼洲領證後就再冇有發生那些倒黴事了。
這陸嶼洲是什麼靈丹妙藥不成?和唐僧一樣吃了有所奇效?心裡的天平已經漸漸傾斜,她還想再做最後的掙紮,嘴硬道:“這都是意外。”
男人手指輕釦住杯蓋,瓷器相碰的響聲不免讓許枝意側目,待瞥到杯蓋上的手時,她的視線凝滯了一瞬。
陸嶼洲手這麼好看的?
桌下的手指來來回回掙紮幾下纔沒把魔爪伸向陸嶼洲。
腦子還冇跟上,嘴已經念道:“嶼洲哥說的有道理,還是我的小命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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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為了那爪子答應了?!”薑梔聽完來龍去脈後,隻覺一言難儘。
絢麗而旖旎的燈光閃爍著,‘星潮’包廂隔絕了外頭的喧鬨。
許枝意也知道這有些荒謬了,隻是,“即使那是爪,也是我的夢中情爪誒。”
陸嶼洲的那雙爪子……不,是那雙手,像極了她近日夢中的那個,現實生活中竟有如此合她心意的手,她當然不能放過。
她有一下冇一下撚著腕上的佛珠:“反正這婚姻也隻是暫時的,我就當家裡養了一隻布偶貓,湊合過。”
薑梔:……
姐妹,你那哪是布偶貓,且不說是不是布偶貓,把陸嶼洲想成貓,這未免也太溫順了。
正巧服務員送來了幾瓶酒,二人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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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繁星點綴,夜生活纔剛剛開始。
車內,江懷坐在副駕上向後座的陸嶼洲梳理著明日的行程。
“陸總,明天上午九點半有個跨國會議,下午兩點是部門會議,與鴻興集團張總的商談定在了下午六點。”
陸嶼洲眼眸瞌著,不鹹不淡嗯了聲。
作為一個合格的助理,為老闆考慮方方麵麵是他該做的。
江懷滑著筆記本螢幕,繼續說道:“與張總商談的地點定在君盛大廈。”
“君盛?”陸嶼洲掀開眼,漫不經心念著。
“您覺得不妥的話,我重新安排。”江懷的行動力很強,說著便動起手來。
陸嶼洲擺擺手,淡淡道:“不必。”他隻是想到君盛是顧家的地盤,顧家是許母的孃家。
而他自幼與顧家兩兄弟交好,他和許枝意的事還未傳開,顧家也還不知道。待到那兩兄弟知曉後,那場麵想想他就頭疼。
手機螢幕不斷閃爍,叮叮咚咚的提示音接二連三響著,陸嶼洲皺眉打開螢幕,一條條資訊像是話匣子開了口,接湧而出。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顧雲行:「我怎麼這麼命苦!」
「爸媽都跑了,哥也跑了,偌大一個公司交給我,是看著我敗光嗎!」
「我隻享了二十多年的福,我還想多享八十年!速速回來!@顧宴」
顧宴:「閉嘴。」
顧宴這句話無疑刺激到了顧雲行,接下來滿屏都是顧雲行的刷屏表情包。
陸嶼洲捏了捏眉心,被顧雲行吵的眼睛疼。
顧家大少顧宴和二少顧雲行正是許枝意的表哥。
幾年前,顧宴陰差陽錯進了娛樂圈,顧宴是顧家這一輩的繼承人,在娛樂圈終究是留不久的,隻是顧宴一走,協助顧父的任務就落到了顧雲行的頭上。
作為一個自小無憂無慮的小公子,這無疑給了顧雲行當頭一棒,顧雲行就不是經商的料子,奈何平時嘻嘻哈哈慣了,顧父想磋磨他一頓,便攜顧母一塊周遊世界去了。
顧雲行的擔憂也算是多餘了,顧氏花著大價錢養出來的團隊,怎麼可能就因為冇有主事人在而輕輕鬆鬆敗光家產呢?
終於,群裡的表情包停了。
顧雲行:「今晚我就是這座城最孤獨的人。」配了張酒杯圖。
隻是群裡安靜如雞。
不死心的顧雲行又發了個朋友圈,還加了定位,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在哪。
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陸嶼洲單手撐著頭,卸下疲憊:“去‘星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