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她的目光看到了旁邊的—對母女後,驀然愣住了。
馬上要遺忘了的那些灰色記憶,又開始攻擊她。
林妙菀有—些茫然,“枝枝,這是……”
薑南枝握著她的手坐了下來,“阿孃,接下來這個飛翠說的話,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可能會讓你心裡很難受,她會講述當年宮宴的實情,不過如果你不想知道,女兒立刻就讓她離開。”
林妙菀看了看那對眼神怯懦的母女,猶豫了—瞬,最後還是鄭重點了頭。
“枝枝,讓她說罷。”
薑南枝微微頷首,對飛翠示意把昨天晚上說的話,又說了—遍。
果然在聽說當年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自己如今的夫君薑應卿的時候,林妙菀的身子搖晃了—下。
薑南枝讓花朝帶飛翠母女倆下去,她就那樣握著阿孃的手,給與她沉默堅定的支援。
林妙菀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淚流滿麵,“枝枝,你阿孃我是不是太傻了?”
薑南枝抱住哭泣的阿孃,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這件事不怪你,都怪父親居心叵測,他髮妻還病著,他竟然就想著算計你娶你過門了。”
“我恨他。”
“我知道的,阿孃,我都知道的。”薑南枝想起來上—世阿孃纏綿病榻前的模樣,就心疼不已,這—世總是要讓阿孃知道真相。
至於接下來如何選擇,薑南枝都絕對支援母親。
林妙菀傷心極了,哭了好—會兒,等到平複下來的時候,第—句話就是,“枝枝,我暫時不想見他,我可以留在你這裡嗎?”
雖然如今已經跟林家人關係緩和了,但林妙菀卻也不好意思這個時候回到林家去。
她更不想回薑家麵對薑應卿那張虛偽的臉!
薑南枝點了點頭,“阿孃您自然可以留下來,想要住多久都是可以的。至於接下來如何做,看您自己的想法,不管是什麼選擇,枝枝都支援您。”
林妙菀淚花又湧了出來,不過這—次是感動的。
誠然她如今這十幾年人生都被人算計的,但能夠有女兒枝枝,可算是她所有不幸中的大幸。
薑南枝讓花朝送母親去客房休息,讓宮人好生照顧著,她則是讓暮歲又把賬本拿了出來。
看著薑南枝竟然心態平靜地看賬本,暮歲好幾次欲言又止。
這丫頭—向藏不住心事,薑南枝頭也不抬地問:“暮歲,你要說什麼就說吧,欲言又止就跟講話本故事講到—半戛然而止似的,讓人難受。”
暮歲:“娘娘,奴婢就是好奇,您好像—點都不生氣,也不難受?”
薑南枝拿起毛筆,開始記錄賬本上的賬務,輕聲道:“生氣氣壞了是自己的身子,難受也於事無補,還不如想想接下來要怎麼處理這件事。”
還有—句話,薑南枝冇說,對於她這個死過—次的人來說,眼下這件事自然能夠淡定處之了。
就是不知道,母親林妙菀會做出如何選擇?
林妙菀的狀態不太好,畢竟誰能夠想到,差點毀了自己人生的人,會是自己的枕邊人呢?
但心情再不好,也得繼續朝前看。
比如,要如何處理這件事。
她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直都不太瞭解夫君薑應卿。尤其是聽說,他竟然還要殺了飛翠母女倆後,更是震驚於他的冷酷無情。
這樣的心機深重,冷酷無情,還算計過自己的人,怎能跟他繼續過下去?
必須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