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打她,他就打我,與其讓我自己疼,還不如讓女兒疼,她好歹是我生出來的,為我承擔點痛苦,應該的吧。
至於那個兒子,我是從小就不喜歡,小小年紀就老氣橫秋的,活像個小老頭,還老護著那臭丫頭,讓人心煩,要不是老王家要傳承香火,我早就把他賣了。
很好,小武越來越叛逆了,還敢頂撞他老子了,很好很好,繼續頂撞吧,我還要給你們添把火,看你們是兒子先反了老子,還是老子先打死兒子。
臭丫頭懷孕了,肯定是村裡那幫人乾的,這個村的男人啊,一個個都跟公狗一樣,臭丫頭能熬到今天才被他們糟蹋,已經很難得了,那幫禽獸裡,會不會有她親生的爹?
這個村,真是亂啊。
臭丫頭竟然死了,我反倒是鬆了口氣,我男人這下不會再老想著我給他戴帽子的事了吧,可以安穩幾年了吧。
... ...
「琳——琳丫頭,你——彆——彆過來,我馬上給你燒紙錢,我給你燒一個億!」
「不要啊——饒了我吧,我——呃——」
——現在我成了傀儡,一具隻會笑著做飯的傀儡了。
番外『王琳』
兒時的歲月真是令人懷唸啊,我喜歡騎著爹爹的脖子數星星,我喜歡抱著媽媽的肚子睡午覺,他們會給我唱歌、給我講故事,那時候我覺得一家人的臉上,永遠有不會消失的笑容。
可是隨著我漸漸長大,爹爹最先開始變了,他總是陰沉地盯著我,或者用手扯著我的臉頰,碎碎念著:「都不像啊,到底像誰呢?」
我聽不懂他的話,隻是,他再也不對我笑了。
媽媽一開始還會跟我笑,有一天晚上,爹爹狠狠地打媽媽,到處都是血,我哭著去求他不要打了,他反手把我鎖在房間裡,那一夜我隻聽到了媽媽的哀求和爹爹的怒吼,我好難過。
後來,媽媽也不對我笑了,爹爹媽媽都變了,我碗冇洗乾淨打我、地上有灰塵打我、豬冇餵飽也打我,他們打我、罵我,就好像——我根本不是他們的女兒。
我一定是不夠乖、一定是家務做得太差勁了,不然爹爹媽媽怎麼都會不喜歡我了呢?
後來弟弟出生了,小小的一隻好可愛啊,爹爹媽媽都很忙,隻有我能帶著他,他可太不喜歡走路了,總要我抱著、揹著,不管是走路、吃飯還是睡覺。
我很累,但我也很幸福,因為弟弟啊,總會對著我笑。
村子裡的日子好像永遠都一樣,那些討厭的女人總喜歡在我背後說些壞話,連帶同齡的女孩也不跟我玩,有什麼意思呢?我便也不跟她們玩。
反正弟弟一天天長大了,他能陪我玩。
可是,他也到了上學的年紀了,男孩子嘛,總要上學的,他很聰明,學習刻苦,成績也好,真不愧是我的好弟弟。
那一天,好像一場可怕的夢,我寧願死在那個夢裡。
可我活下來了,與我一起活下來的還有一個弱小的生命,它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但它冇有任何錯!誰也不應該剝奪它的生命!
我·一·定·要·好·好·保·護·它!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臟了,爹爹媽媽大概也許可能真的再也不會對我笑了。
弟弟讓我逃,怎麼逃呢?逃到哪裡去呢?他們是我的爹媽,無論逃到哪裡,哪個孩子能逃脫爹媽的掌控呢?我很迷茫。
爹爹一定是瘋了,媽媽也瘋了,他們竟然——竟然會這樣對我,我的手和腳都被綁住了,那些肮臟的身體在我身上蠕動,我想嘔吐卻吐不出來,我好恨好恨他們,他們好狠心,我應該聽弟弟的,我應該逃的,可是現在我怎麼逃呢?
誰來救救我?弟弟,你能來嗎?
我感覺自己昏迷了,恍恍惚惚中,隱隱約約有一絲光亮,在問我,想不想報複這些人?
我說怎麼報複呢?我隻是一個瘦弱的女孩而已啊,更何況,難道我還能報複我的爹媽嗎?他們再壞,也是給了我生命,我大抵不過就是還給他們罷了。
那道光繼續說:你不想想你肚子裡的生命嗎?你不想想你親愛的弟弟嗎?隻要你強大了,你就能永遠保護他們!
我心動了,很多資訊飄進我的腦海裡,我牢牢記住了那四個字——『鬼母還魂』——作為一個姐姐,我有責任保護我的弟弟;作為一個準媽媽,我有責任保護我的孩子。
對,我應該強大起來。
世界逐漸變成黑暗的一片,但有一縷光始終聯結著我和某一個方向,那裡有我非常熟悉的氣息——是弟弟嗎?是弟弟!
『惡人都要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