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這是招鬼符,三張貼起來形成了‘三魂幡’陣法,用來招鬼的。」
和尚似乎十分驚訝的樣子,愣了一愣隨即笑道:「小施主,這明明是鎮鬼符,三張符咒貼起來就是‘鎮魂幡’陣法,怎麼會成了招鬼符和‘三魂幡’呢?到底是誰妖言惑眾來欺騙你?」
我正猶豫要不要把道士說出來。
那高僧微微一笑,唸了句阿彌陀佛,然後右手手掌一翻一合,與此同時,我家院子裡一塊壓醃菜的大石頭(四五十斤左右)也跟著翻了個跟鬥,隨即碎成了一攤粉末。
高僧笑道:「出家人慈悲為懷,貧僧隻救人,不害人,如要害人,不過抬手之間而已,何須什麼符咒?」
我被他這一手震懾住了。
「今天已是鬼母還魂的最後一天,貧僧不過是感念你姐可憐,也是瞧著小施主頗有赤子之心,與那些因果孽障纏身的村民不同,有相救之意。如果你不信,隻能說咱們無緣,貧僧這就告辭,三張符咒都在小施主手中,是焚燬還是貼好,小施主大可自行抉擇。」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我連忙叫住了他,然後掏出了那麵失靈的『昊天鏡』,想問問他識不識得這鏡子。
他一看到那鏡子,立刻變了臉色,眉頭皺起來道:「這鏡子是從何而來?」
「這可是下九流邪術裡麵的‘追魂鏡’,有拘束魂魄的能力,能夠奪人魂魄,凶悍異常啊!」
我聽到這麼一說,忍不住就說出了村口的道士。
我實在分不清他倆到底誰真誰假,也許讓兩人對質,纔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等我們到村口的時候,道士的攤位早就不見了。
「看來你姐這件事未必不是有妖邪在背後作祟,小施主,貧僧現在要立刻趕回廟中與師兄們商議。」
「至於你手中的鎮鬼符和追魂鏡,你自行取捨吧,生死有命,信之則靈,有緣再見。」
說罷,他真的轉身就走,再不逗留。
20-還魂第六日夜間
我感覺自己腦子裡全是漿糊。
和尚好像是個好和尚,道士也像是個好道士。
招鬼符和鎮鬼符傻傻分不清楚,昊天鏡和追魂鏡更是整不明白。
隻能選擇擺爛。
家裡三餐都是『現成做好的』,我早早吃完了晚飯,直挺挺躺在了床上。
三張符貼起來,昊天鏡掛起來,定魂丸——一口吃下。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愛咋咋吧,我累了,我想下去陪我姐了。
半夜,窸窸窣窣的聲音把我吵醒了。
我睜開眼睛,藉著窗外的星光,看到王壯生垂手站在我床前,笑眯眯地看著我:「兒子,肚子餓不餓,爹給你準備了夜宵呢。」
這麼多年,還冇聽他喊過我兒子呢。
隨後,他掏出了他的夜宵——
左手上是一顆還在冒著熱氣、撲騰撲騰的心臟,右手是一把閃著寒光的剔骨刀。
「這是你親媽的心臟,吃了大補。」
說著,他一刀一刀把那心臟片成了一片又一片,然後用刀尖挑著一片伸到我嘴邊。
我冷靜地看著他做的這一切,忽然就笑了,我死都不怕,還怕它嚇我?
就我爹那膽子,隻敢打女兒小孩,讓他殺個雞都要磨嘰半天,還敢剖心?
忽悠誰呢?
那鬼物見我不為所動,吱吱吱大叫著,然後臉皮從中間裂開,脫落下來,露出一個滑不溜秋的圓球形物體,像是個光頭,但那光頭上卻長滿了眼睛。
他揮著手裡的剔骨刀就要來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