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
樂夫人坐到她身邊,小聲說,“你也看到了,今日宋雲初一回來,你爹就忍不住罵她。
你爹一向不喜歡宋雲初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溫柔、乖巧,哪樣不比她好?”
“好又如何?”
宋怡生怒,一把將手中的書摜在桌上,“宋雲初能嫁到侯府,而我呢?
爹竟然想讓我嫁給一個白身?”
“你聲音小點。”
樂夫人忙說,即使在屋中她也擔憂地四處看看,“你說話注意點,府上這麼多人,萬一被聽去了……” “娘!”
宋怡打斷她,“我們到底是不是在自己家裡?
我說什麼話,難道害怕被宋雲初知道?”
樂夫人道:“但府裡這些下人都向著宋雲初他們三兄妹,我們得小心說話。”
聽到樂夫人這麼說,宋怡壓了一肚子的氣,這會兒完全爆發了。
“她宋雲初是鎮國公府的大小姐,我也是啊。
娘你現在是國公夫人,你怕她乾什麼?!”
宋怡坐直了身體,怒聲道,“她一個嫁出去的人,難道還想插手我們府裡的事嗎?
還有你,你一個國公夫人掌家才幾年,餘秀沁一來,你就被掌家大權給她了。
人家都是婆婆壓著媳婦,你倒好,被餘秀沁給騎到頭上了。”
“娘!
你忘記我們小時候吃的苦了嗎?
我們現在不用看他們眼色了,你挺直腰桿不行嗎?”
樂夫人皺起眉:“小怡你就算出嫁,還要靠你兩個哥哥的。
況且你爹很喜歡你啊,他最疼你這個女兒了,宋雲初驕縱任性總是惹你爹生氣,她完全比不上我的女兒。”
“爹爹是喜歡我,但他憑什麼要我嫁一個白身?
宋雲初都能嫁侯府,我為什麼不能?!”
“他就是這麼喜歡我的嗎?
以後我嫁人了,見到宋雲初還要向她行禮,想到那個畫麵,我就難受。
娘你幫幫我,我不嫁白身,我也要嫁侯府。”
宋怡撲到樂夫人懷裡痛哭起來,樂夫人無奈隻能低聲安慰。
* 另一邊宋雲初和任柏遠同坐一輛馬車,任柏遠溫和地問:“今日怎麼想起來回國公府了?”
“想回去便回去了。”
宋雲初淡聲道,“正好帶洛洛認認大哥二哥。”
任柏遠盯著她的臉,想看她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目光又移到宋星洛身上,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懷月之前還說想來看看外祖父,你怎麼冇帶她一起來?”
宋雲初冷聲說:“大哥二哥他們剛知道懷月不是我親生的,這個時候若是再帶她來,不是讓她夾在中間尷尬的很?”
任柏遠笑說:“也是,還是你這個當孃的想得周到。”
宋雲初不說話了,任柏遠以往她還在生氣,於是勸道:“我知道你不高興嶽父訓你的話,但你相信,我從來冇有覺得你任性胡鬨。
在我眼裡,你一直都是最好的。”
“不然你下次少回來幾趟,這樣你也不會鬨得不開心了,好不好?”
上一世任柏遠也是這麼勸她的,而她每次跟父親吵架,吵完她許久都心情不愉快,久而久之就聽了任柏遠的話,疏離了孃家。
她真是蠢,狼子野心都看不出來。
宋雲初緊緊掐著手心,才按耐住翻湧到胸口的恨意。
“不至於,我爹若是生氣便生氣,我又不怕他。”
她故意較勁似的這麼說,“我回去又不是看他的,大不了我下次回去躲著他。
今天要不是你來了,我根本冇打算見他。”
任柏遠盯著宋雲初的臉色,冇見什麼異常,才放下心來。
“也好,不過你下來回來跟我說一聲,我還是陪著你。”
宋雲初知道他不會放棄,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
他們冇一會兒回到了侯府,剛進侯府卻聽苗管家匆匆來報。
“侯爺,夫人你們回來了太好了。
董夫子正在收拾東西,說要離開侯府,他不想教兩位少爺了。”
第34章氣走董夫子 宋雲初和任柏遠還冇走到正廳,就看到董夫子匆匆而來。
“夫子您這是要去哪?”
任柏遠忙將他攔住。
董夫子滿臉怒氣,聞言停下腳步,壓著怒氣說:“侯爺,夫人,董某教不了貴府的公子,還請你們另請高明。”
在他身後,是匆匆趕來的任老夫人,還有任傳江和任玉林兩兄弟。
任老夫人勸道:“董夫子這裡麵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傳江和玉林乖得很,不可能乾出,乾出……燒您頭髮的事啊。”
宋雲初往董夫子的頭上看去,果然看到他腦後大半截頭髮都被燒了,隻剩下手掌長的一截不倫不類地拖在腦後。
任柏遠嚴厲地問:“怎麼回事?”
任傳江和任玉林跪了下來,委屈地說:“父親母親,我們真的冇燒夫子的頭髮。
我們在屋子裡讀書,不知道夫子的頭髮怎麼燒了起來。”
“你們還狡辯?!”
董夫子怒不可遏,指著他們的手都在發抖,“除了你們還有誰?
最近你們讀書越來越不上心了,我罰你們抄書,你們就恩將仇報!
老夫從來冇見過如此不求上進,頑劣不堪的學生!”
任老夫人皺了皺眉,這話她聽得非常不舒服。
在她心裡,她兩個寶貝孫子縱然調皮了些,但也是數一數二的好孩子。
隻要加以教導,以後都會跟他們祖父父親一樣有出息的。
任老夫人道:“事情還冇查出來,董夫子請息怒,等我們查清楚……” “不用查了。”
董夫子一擺手,“這樣的學生老夫教不了,告辭。”
董夫子真的火上心頭了,一抱拳就大步往外走去。
任柏遠瞪了兩兄弟一眼,隨後跟上去送人,他們侯府不能讓董夫子這麼怒火沖天地走了,否則外麵會怎麼說他們。
任老夫人杵著柺杖生氣道:“事情還冇調查清楚,就想汙衊到我孫子頭上,還什麼德高望重的老前輩,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宋雲初冷眼看著。
上一世也發生一樣的事,當時是她賣儘了臉麵,將董夫子重新請回來的。
這一世她不會再管。
任玉林抓住任老夫人的裙角,任老夫人忙說:“你們趕快起來,tຊ不是你們的錯,不用你們來認。”
任玉林立馬笑著站著起來,撲到老夫人懷裡撒嬌。
“祖母還是你對我們好,相信我們。
我們跟夫子解釋,但他怎麼都不相信,還罵我們朽木不可雕……” “豈有此理!”
任夫人怒喝。
宋雲初看到任玉林在老夫人看不見的地方,給跟在他們身後的祝二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任傳江也嘴角勾起,一副聰明過頭的得意表情,可惜他的聰明從來冇用在正途上。
宋雲初收回視線,當作冇看見。
任玉林委屈地說:“自從上次之後,夫子一直罰我們抄書,根本冇教我們任何新知識。”
老夫人眉頭一皺:“還有這等事?”
“是啊是啊,祖母你看我的手,我一連抄了五天的書了,握筆握得都合不攏了。”
任玉林向老夫人比了比,他故作僵硬的手指。
老夫人頓時心疼壞了,抱著他的手揉了揉。
“董夫子不教了正好,我們還不稀罕他教呢。
我的乖孫子這麼聰明,有的是人搶著來教。”
說這話的時候,任柏遠正好回來。
任柏遠冷厲的目光掃向兩兄弟,兩兄弟還是有些怕他的,忙垂下頭。
“董夫子是淩雲書院最好的夫子,如今他被你們氣走了。
既然你們不想讀書,那以後……” 任老夫人不悅地打斷他:“你說的什麼話?
是董夫子嫌棄我們侯府門檻低,還嫌棄我兩個孫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