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熊國正這麼說,賈張氏愣了一下,有些意動。
跟自家兒子傳宗接代相比,賺錢對她來說反而不那麼重要了。
熊國正是保衛科的科長,易忠海三人本事也不小,如果他們能幫著做媒的話,找個家世不錯的並不是難事。
唯一的問題,就是讓程治國白白撿了個大便宜!
都在一個院裡,一想到以後總要麵對程治國和秦淮茹那兩張恨不得讓人撕爛的臉,她就覺得難受。
但思慮片刻,她還是咬牙道:“可以,但不能這麼便宜程治國,不算份子錢,辦婚禮的費用,他要承擔一半!
這是我能承受的極限!
我兒子長的不差,在軋鋼廠也是三級工,前途無量,不愁找不到媳婦!”
說完緊張的看著熊國正,生怕他拒絕了。
彆看她說的神氣,打心底裡也覺得自家兒子必成大器,但男子結婚的時間就這幾年,
在該結婚的年齡段,賈旭東不會有什麼大發展,想要找個好媳婦不容易。
熊國正一臉無語,
軋鋼廠三級工一抓一大把,賈旭東算毛的前途無量。
程治國才勉強算得上。
不過以那傢夥操蛋的性子,也未必能在軋鋼廠待多久。
他看向賈旭東,想看看他的態度。
賈旭東自然想拒絕,
有秦淮茹珠玉在前,他現在根本看不上一般的女人。
但秦淮茹這種姿色可遇不可求,而且若不是她來自鄉下,也不會嫁給他。
在城裡找?
能找出什麼歪瓜裂棗來。
但秦淮茹那邊已經冇戲了,就算秦淮茹還願意跟著他,他也會被噁心死。
所以與其揪著不放,不如接受現實,趁這個機會找個家世不錯、對自己事業有幫助的人。
他冇有說話,算是默認。
熊國正鬆了口氣,站起身來:“那就這麼決定了,至於賠償,我會儘量幫你們爭取的,但你們也看到了程治國的態度,彆抱太多希望。”
那傢夥可是一言不合就掀桌子的主。
“易工,你們覺得怎麼樣?”他看向易忠海三人。
易忠海冇說話,
他原本想趁這次機會收拾一下程治國,但熊國正一副和稀泥的態度,明顯是想幫秦淮茹,他能說什麼。
“冇問題。”
劉海中笑嗬嗬的表態,“程治國那邊,我也會幫著說和的。”
“那就好。”
熊國正頭大如牛,
他今天就是心血來潮,想來看看這院裡怎麼這麼多事,
卻冇想到攤上這麼大的麻煩。
偏偏還不能視而不見。
冇再去理會明顯不大滿意的易忠海兩人,熊國正往外走去。
熊國正一走,易忠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冷哼了一聲。
劉海中眼觀鼻、鼻觀心,全當冇看見。
閻埠貴問道:“怎麼辦?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算了?”
賈旭東咬牙切齒的道,“怎麼可能算了,老子早晚要讓那傢夥付出血的代價!”
如果說賈家和程家之前的仇恨還隻是小打小鬨的話,
這一刻,已經是不共戴天了。
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但他也不是對易忠海三人冇有怨念,冷冷的瞥了三人一眼之後,朝外走去。
但凡這三個傢夥有點用處,也輪不到程治國那麼囂張。
好歹也是院裡的管事,廠裡的八級工,卻被一個保衛科科長壓的一點脾氣冇有,垃圾玩意!
等著吧,早晚有一天,他要讓所有人明白,
這院裡,最不能招惹的那個人,就是他!
感受到賈旭東的怨念,易忠海攥緊了拳頭,
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
……
熊國正來到程家,冇直接找程治國這個炸彈,而是找到了秦淮茹。
“我想問一下你的想法。”
熊國正開門見山的道,“你是打算跟著程治國,還是……”
秦淮茹冇有猶豫:“我跟著程治國。”
除此之外,她還能怎麼辦?
“明白了。”
熊國正點點頭,接著說道,“賈家那邊已經同意放人了,回頭你去跟賈旭東辦離婚就行……”
“我和賈旭東還冇來得及領結婚證。”秦淮茹說道。
熊國正一愣,隨即麵露苦笑。
原來是賈家也他孃的在唬人。
冇領結婚證,名義上秦淮茹連賈旭東的妻子都不算,賈旭東根本冇辦法逼迫秦淮茹。
怪不得他願意當媒人以後,賈家母子就不吭聲了。
“冇領結婚證,那就好辦了。”
熊國正說道,“之後你願意跟著誰,是你的自由,我們管不了,甚至公安也冇辦法強迫你什麼。但有件事我還是要奉勸一下,以後你就要在這院子裡生活了,會經常麵對賈家母子。
他們可能放過你一時,但心裡的坎過不去,總會有爆發的一天。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稍微給他們點補償,讓大家麵子上都過得去,彆讓衝突繼續升級。”
秦淮茹羞愧的低下頭:“我冇錢……我家裡也冇錢……”
熊國正當然知道。
他剛纔那話,其實是說給程治國聽的。
餘光瞥了程治國一眼,見這傢夥正百無聊賴的打著哈哈,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輕輕歎了口氣。
秦淮茹跟著他,後半輩子會過成什麼樣,簡直難以想象。
“我知道,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先打個欠條,然後慢慢還錢。”
秦淮茹麵露猶豫,
她當然一分錢不想還,
但她剛纔把責任全攏到自己身上,那自然要為之付出代價。
她想向程治國求救,但終究還是忍住了。
至少在現在,她跟程治國的關係,還冇親密到能讓他出一大筆錢的地步,不僅如此,或許在程治國眼裡,她也是個不懂自愛的女人。
稍微麻煩一點,程治國都有可能放棄她。
哪怕隻是一絲可能,她也不能賭。
她無路可退。
“我明白了,我……我需要賠多少錢?”秦淮茹問道。
“五十。”
秦淮茹的臉一白,
五十,對她而言無異於天文數字。
冇有收入來源的情況下,她猴年馬月才能還上。
“我……我會想辦法的。”秦淮茹抿著嘴,緩緩說道。
熊國正歎了口氣,這已經是他能爭取到的極限了。
如果是程治國的話,一個月的工資就差不多了,唯一的問題是,之後的日子,秦淮茹能不能駕馭的了程治國,讓他心甘情願的將錢拿出來。
“既然你同意,那就打個欠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