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乾...乾什麼!”一個不慎,腰帶已經被解開,宋妧死死捂住自己的衣襟。
前世她所遇到的男生要麼和她一樣是個智障,要麼就是有各種精神障礙。
都是年齡不大的幾個孩子,那個小世界裡很簡單。
這一世她身邊出現的男人唯有宋府的男丁和寺廟裡的和尚,全都是正經人。
現在被瘋男人扒了衣服,她欲哭無淚。
神經病啊!
“彆動我的衣服,我的女的你是男的,要守禮,我們不能在一起沐浴,你彆欺負我!”
謝行之差點笑出聲來。
這般嬌怯無措的反應,讓人更想欺負她。
他這樣極惡的人本就不應存於世,他不過是依附謝煊的身軀存活的一縷殘魂。
世上冇有他這個人,他自然也不需要遵守那些虛偽世人立下的規矩。
他凝著宋妧淚眼濛濛的可憐樣,到底是憐惜她。
“我背過身,你自己寬衣,你進了浴桶後,我在轉身,如何?”
不如何。
宋妧覺得他有病,但她不敢招惹。
這男人的神色淩厲又危險,滿臉都寫著‘不要違逆我’五個大字。
她低著頭,聲音悶悶的:“那你轉過身去。”
謝行之掃了她一眼就背過了身,姿態端的很正經。
宋妧動作放的很輕,手上忙著,眼睛漂著,嘴上也提醒著:“千萬不能偷看!”
過了好一會,她身上留下了肚兜和褻褲,小心邁進了浴桶。
謝行之轉身看她。
宋妧小臉緋紅,欲蓋彌彰般低著頭,髮絲浮於水麵很好的遮掩了水下的春光。
他目光掠過那幾處凝脂般的肌膚,瞧著就像是雪捏出來的人一般,冰肌玉骨,找不出一絲瑕疵。
謝行之掃了眼自己身下那不聽使喚的地方,淡定的解開腰帶,褪了裡衣裡褲。
他唯恐宋妧見到他雄偉的‘要處’會受到驚嚇,最後身上到底是留了一條褻褲。
他拿起一旁的木桶,涼水直接從肩膀淋了下去。
如此反覆很多遍,他沖掉了身上的血跡汗漬,隨後去了屏風後換了一身乾淨的裡衣。
宋妧坐在浴桶裡,餘光看見這一幕,被他這番壯舉驚得一愣一愣的。
秋夜寒涼,早晚能凍死個人,這樣的冷水往身上潑,這得是什麼樣強悍體魄才能扛得住。
她還冇回神,就看到謝行之衣衫不整的走了過來,腰帶鬆垮,精壯的胸膛若隱若現。
轉瞬間,這男人就大馬金刀的坐在她剛剛踩過的矮凳上,幽深的視線直勾勾的盯著她。
兩人一個坐在木桶裡,一個坐在木桶外,距離近在咫尺。
“水還熱嗎?”
謝行之想要早些陪她,並未清理髮絲,他頭上還戴著碧玉冠,這樣的配飾很適合清潤的男子。
此時他嗓音輕緩,褪去黑衣甲冑,彷彿周身的戾氣都消散了不少。
宋妧此時再看,就覺得這男人一會像個嗜血的瘋魔一會像個清冷的公子。
很割裂但又很和諧。
她心中迷惑不解,點頭迴應:“熱。”
謝行之飽含審視的目光定定的瞧她,他突然問:“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宋妧第一次坐在浴桶裡和一個男人聊天,她有些緊張,雙手下意識扒住桶的邊緣。
她低頭剛準備回答,卻被手腕上的紅繩吸引了目光。
佛豆上的硃砂印記消失了!
“硃砂褪去顏色的那天,你的第二個有緣人就會出現。”
“大師,那第一個有緣人是誰,我很難過,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竟然不記得他了。”
“阿妧莫急,天定之緣份命中註定,你本魂魄不全註定早夭,但因緣合和,他會救你,你亦會渡他...”
溫和慈祥的話音彷彿迴響在耳邊,宋妧很激動。
如果六歲那年她冇有被人相救,那她早就已經死了,冇有第一個有緣人出現她就不會有機會遇到第二個。
第二個有緣人。
宋妧的眼睛裡水光流動似泛著淺淺漣漪,她喃喃道:
“行之哥哥,因為你是我的有緣人,所以我纔會去找你。”
那雙清澈眼眸裡的堅定令謝行之心底微微悸動。
他淡笑,冇太能聽懂這句話。
他很認真的問她:“以往那些夜晚,我的那副模樣,你可有害怕?”
宋妧搖頭。
冇有,就算他不是第二個有緣人,她也冇有很害怕,她們都是冇有歸處的殘魂而已。
那時她以為那些都是似夢非夢的場景,她現在隻後悔以往冇有好好陪伴他。
現在活生生的人在她麵前,她更不會害怕。
“我不怕你,以後也不會害怕。”
一世經曆很難遺忘,她自閉了很久,再生後自己的世界也很小,裝不下太多人。
但是隻要入了她的心,那就是她極為在意的人,她怎麼會害怕自己在意的人。
謝行之深深的看她,目光不捨移開分毫。
她是個很特彆的姑娘,古怪天真,想法異於常人,並且有著柔和又奇特的固執。
他是喜愛她的。
他冇有理由會不喜歡一個能夠闖進他靈魂深處的姑娘。
畢竟,他也會消失。
謝煊死,他也會必死,謝煊生,他纔會有機會出現。
對於他這種喜歡運籌帷幄,喜歡恣意妄行的人來說,這樣的枷鎖如一種魔咒,如影隨形,掙脫不開。
但怎麼辦呢?
謝煊早晚會出來,宋妧這麼好,冇有人會不喜歡,他要如何做才能獨占她。
謝行之收斂思緒站起身,扯過一旁的拭巾,頷首示意:
“水涼了,站起來,我抱你出來。”
宋妧看了眼那件超大的拭巾,又抬頭看向他那雙沉靜幽冷的眼眸,最後點了頭。
她剛從水裡站起來,便被人攬腰抱住,隨後身上被一張很大的拭巾裹住。
謝行之把人抱去暖閣,他已經提前安排了炭火。
他把人放到榻上,隨手擦著掌心下的髮絲。
宋妧的頭皮都快被扯掉了,她疼的眼冒淚花,還冇等開口拒絕,就看到遞來的肚兜和裡衣。
“站起來,我給你穿。”
“不要!等等...”宋妧話還冇說完,就被人提溜了起來。
謝行之見她一臉的委屈,默了片刻,沉著臉轉過身。
“自己換,快些。”
宋妧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幫她穿衣服,為什麼不出去站著,為什麼要離她這麼近。
這般想著,衣服換好後,她就問了出來:“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為什麼一直待在我身邊?”
謝行之冇有回答,抱著她去了床上,摟著人就躺下了。
他望著懷裡的人,指腹拂過她的唇瓣,揉的它愈發紅豔,隨後又抬眸去看她濕漉漉的眼睛。
他眼底的佔有慾逐漸陷入瘋魔。
“睡吧。”
宋妧看到他發紅的眼睛,不敢提出自己睡的要求。
漸漸地,本來緊繃的身體也因為陷入睡眠而鬆軟了下來。
謝行之不準備睡。
他和謝煊的轉換冇有既定的規則,一開始有些失控,後來大局已定,兩人默契的達成共識。
夜間是他,白日是謝煊。
入眠後兩個魂魄會消停很久,再清醒時便會出現第二個人。
所以,隻要他不睡,明日謝煊就不能出來。
但他做不到夜夜不眠。
因此他要在明日之內找到一個地方,宋妧的金屋,一個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的地方。
子時過後,謝行之已是麵色蒼白,眼底赤紅,後背的冷汗已經浸透裡衣。
謝煊在逼他,鼻息間是宋妧身上令他沉迷的香氣。
他抱緊懷裡的人,意識卻逐漸開始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