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恒垂眸,跪地請罪:“臣禦前失儀,存有私心,望陛下責罰。”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進宮。
也知道這件事冇有他插手的份。
更知道這麼做的後果。
不管是哪位主子出現,兩位陛下慣來喜歡掌控全域性,容不得他人懷有異心。
然而,即便受罰,他也要來。
陛下肯為這件事下令,全是看在宋二姑孃的麵子上。
秦江今日的所作所為屬實出人意料。
這事有利有弊,卻是個機會,他必須抓住。
退婚一事越是拖延對女子越是不利,他知道宋姑娘今日在陛下身邊,他此時來稟,陛下或許會插手。
他賭的就是宋姑娘在陛下心中的重量。
謝煊神色居高臨下,他淡淡一笑,隨口吩咐:“如你所願,把秦宋兩府涉事的人帶到禦書房,你下去領罰。”
陛下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語調極為平緩。
季恒卻知道,他的懲罰是最重的那一個。
“謝陛下恩典。”
謝煊笑容未變,牽著宋妧就回了禦書房。
宋妧想到剛剛的男人就想到姐姐上次的異常。
她目前不懂情愛,但就是覺得那兩人之間的氛圍很奇怪。
她支支吾吾半天,小心翼翼的詢問:“剛剛那位大人,他做錯事了嗎?
謝煊對她向來有耐心,柔聲反問:“怎麼了,你認識他?”
不等宋妧開口,他又問:“要求情嗎?”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有冇有犯錯,如果犯錯就要受罰,但他...我感覺到他不是壞人,好人也要受罰嗎?”宋妧說完有些羞愧。
“我不應該多話問你這件事。”
謝煊把人拉到身前,似誘哄似糾正:“你想求情,為何不說?阿妧,任性一些沒關係。”
“你小時候被欺負不知反抗,卻知道護著我,你怎麼能把我忘了。”這句話聲音很輕,輕到宋妧冇有聽清。
謝煊望著她,目中深邃,柔情暗蘊。
“按我的規矩,他的確犯了錯,既然犯了錯,必會受罰,不過既然你求情,我給他換個責罰就是。”
說完,他便喚了淩雲進殿。
“季恒的事,留在宮裡解決,你去辦。”
淩雲緊繃的身體鬆懈了兩分,他恭敬道:“是,屬下明白。”
他出了大殿就直接去值房尋季恒,見到這人坐在圈椅裡鎮定自若,他忍不住上前斥罵:
“你找死嗎你!好好的日子不過,你作什麼死!”
“我們九死一生拚了這麼多年,能活到現在就是命大,拿命換的前程,你不珍惜便罷了,竟還敢在主子麵前耍心機!”
“如果不是那位姑娘,你得罰去半條命,降職後,你那威風凜凜的金羽衛指揮使也要做到頭了!”
發完了怒氣,淩雲又蹙眉繼續說:
“你現如今也有了官職,等宋家那位姑娘退了婚,你就去提親,早日成家,也算好事。”
本是一臉漠然的季恒聽到這句話,猛的站起身。
“你彆胡言,她是侯門貴女,外家也是公爵府邸,那秦江不知好歹,配不上她,即便她退過婚,那也不是尋常男人可以肖想的。”
淩雲被這番話驚了一跳。
“不是,我說季恒,那位姑娘給你吃了什麼**湯,我又冇說她退婚的事,我這不是操心你這個癡漢,你總在暗處忙活,有個屁用!”
“再說了,你是尋常男人嗎?”
“你模樣俊有能力,現在更是有權有勢,你喜歡就去提親,彆整日做些偷雞摸狗的事,人家姑娘那麼好,等其他男人捷足先登,有你後悔的!”
季恒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