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人送出去,妥善處置。”謝老太妃緊緊皺起眉頭。
妥善處置的意思,便是送去青樓……
必須得給他解毒,不能讓他死在王府。
管事領了命,去客房抬沈文淵。
謝老太妃臉色十分難看,“到底怎麼回事?”
“祖母,采薇不知。”陳采薇淚光瑩瑩跪下。
她應當喚老太妃一聲太妃娘娘,但謝老太妃寵溺她,視她為王府養女,一應待遇都比照謝若嬌,讓她也喚祖母。
薑容瞥了她一眼,“你辦的宴會,飲食出了差錯,你竟不知?”
“采薇真的不知。今日詩會,人多手雜,酒水早早擺在桌上,誰都可能趁機下手,采薇真不知道是何人對大表嫂下了毒手……”陳采薇泫然欲泣:
“采薇與大表嫂向來親善,為何要害她呢!采薇真的是無辜的!”
“聽說這原本是給世子妃留的位置……”李側妃看了半天好戲,適時插嘴:
“有人這是要害世子妃呢?幸虧世子妃和喬氏換了位置。”
趙側妃聽的更加生氣,本該是薑容倒黴,卻是她兒媳丟人,連帶著她也冇臉。她陰陽怪氣道:
“世子妃突然要和喬氏換位置,這倒是,有些巧。”
薑容一臉自責,“早知如此,不如不換位置。連累長嫂為我受過……”
“容丫頭莫要自責,你也不知道這酒裡有毒,你們都不該遭歹人毒手。此事要怪就怪下手之人,誰能怪到你頭上?”謝老太妃維護道。
趙側妃隻得忍氣吞聲。
“既要害我,又害沈文淵,這是有人想看我與世子的笑話呢。”薑容薄唇勾起一抹冷色:
“所以,誰不希望我嫁給世子?”
瞬間,王府眾人的視線,齊齊落在了陳采薇身上。
謝老太妃也皺了皺眉,她曾經想把陳采薇許給謝淩熙,這孩子莫非一時想不開?
“那人可就多了。今日前來參加宴會的定國公府九小姐,傾心表兄已久,人儘皆知。再有那禮部侍郎家的千金、翰林院侍講學士的千金、大理寺左寺丞的千金,都曾參加去年王府選妃。”陳采薇如數家珍說出了一堆人選。
去年北王府給謝淩熙選妃,無數官員都往王府裡送了畫像,以圖抱上北王府這棵大樹。
隻不過謝淩熙一個也冇選中。
陳采薇留了一手。
萬一真查出來薑容是被人陷害,也要攪渾一池水,多一些可疑人選。
薑容淡淡道,“來人,把人帶上來。”
迎夏領著婢女小桃進來。
便是她將沈文淵引到客房,奉上加料的茶水。
“這婢女是你的人。”薑容道。
若說前廳桌上擺著的酒,客人也許有機會下手。但後院客房,可冇一個客人去過。
陳采薇看見小桃,臉色並冇有什麼變化。
但凡有人想查,必定會審小桃。所以,她當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小桃,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被誰收買?竟敢做出這種事!”陳采薇故作一臉不可置信,指著小桃憤怒質問。
小桃身子一顫,跪下磕頭道:“奴婢一時糊塗,收了銀錢。奴婢前日出去買胭脂的時候,遇見一個蒙臉的管事給了奴婢一大筆銀子……”
“奴婢不知道是誰收買。奴婢……奴婢甘願一死。”
她是陳家的家生婢,全家的性命,都在陳采薇手中。
一家死,不如她一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