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檢視一下狀況,叫不醒的話,將人送到附近醫館。”
“是。”馬車伕趕緊下了馬車來,走到蘇渺渺身邊,推著她的肩膀,“姑娘?你醒醒,姑娘?”
馬車伕搖晃著女子一聲聲叫喚,可是對方一點反應也冇有,他顫巍巍的伸手探了下鼻息。
索性人還活著,馬車伕趕忙將這事情稟告給車內主人。
男子掀開馬車簾,露出一張俊朗如畫的麵龐,劍眉星眸,高挺鼻梁,棱角分明的薄唇,讓人無可挑剔,周身張揚著高貴氣質。
他探究的目光落在蘇渺渺身上,掃過她的麵龐,微挑眉頭,眸中略過驚詫,薄唇輕啟。
“將人帶上馬車。”
馬車伕瞳孔放大,遲疑片刻卻還是照做,正當他要走上前,卻發覺男子與自己擦肩而過。
他家主子,竟下了馬車,且看起來,是要主動將那女子抱起來?
陸治淵動作輕柔的將蘇渺渺抱起,馬車伕回過神來,趕忙上前為他撐傘,滿心疑慮卻隻化作擔憂的眼神,悄悄看向對方。
“回宮中,要快。”
馬車內,陸治淵溫和的眼神緊盯著蘇渺渺,女子清麗的容顏,眉眼間像極了他兒時那位故人。
“是你嗎?”
陸治淵呢喃輕語,發覺蘇渺渺囈語,俯身靠近卻並未聽清,眼底劃過一抹憂愁。
淅淅瀝瀝的雨聲將陸治淵思緒拉遠,回憶深處,那小女孩甜美的笑臉,依稀又出現在眼前,嬌俏朝他眨眼,招手輕喚讓他跟上。
“殿下,我們到了。”
陸治淵抱著蘇渺渺下了馬車,徑直走進宮殿,殿內當值的宮人紛紛對他行禮,詫異他的舉動還有懷中的女子,卻無一人敢妄自議論。
“殿下,可需要奴婢去請太醫令過來?”
宮人抬眸悄悄瞥見了一眼床榻前那人的身影,試探性的小聲詢問。
“嗯,記住,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陸治淵身為東宮太子,多少雙眼睛都盯著這東宮的一舉一動,等著彈劾扳倒他,一言一行需得謹慎。
宮人瑟縮了下脖子,連聲應下,不多時,就帶著太醫令走了進來。
太醫令在宮中摸爬打滾多年,縱使對女子的身份可疑,卻也知曉分寸,熟練的為她把脈起來。
片刻後,太醫令起身,對著陸治淵拱手行禮。
“回稟太子殿下,這位姑娘脈象虛浮孱弱,恐是經曆過大悲心損,麵瘦肌黃想來是饑一頓飽一頓,又受到驚嚇這才昏厥過去,下官開個藥方子,煎熬服下,再休養月餘,身子骨定會養好。”
陸治淵緊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喚來宮人好生服侍,黑眸循向身側太醫令。
太醫令頭皮發麻,心跳加速,立馬低垂下頭,不敢看也不敢言。
“有勞太醫令,今後每日抽空來東宮一趟把平安脈,若是有人問起,你應當知曉怎麼回覆。”
太醫令惶恐點頭,“太子殿下放心,下官自當謹記,今日太醫院新進一批藥材還未清點,若殿下無需再用下官,不知可否讓下官先行告退。”
陸治淵朝他擺擺手,自己則是闊步上前,眸光看向床榻之人時,不經意間流露出溫柔,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
月升日落,宮人們進進出出,小心伺候還在昏睡中的蘇渺渺,寂靜的殿內,偶爾隻能聽見一兩聲她的夢話。
睡夢中,蘇渺渺感覺自己身處一望無際的荒地,周圍充斥著白霧,讓她分辨不出方向,隻能摸索著前進。
忽的耳畔傳來聲響,她循聲過去,卻發現一麵目看不清的男子懷抱著美嬌娘,似是注意到她,語氣凶狠。
“你怎麼還冇走?你還有臉繼續纏著我,你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麼貨色!”
“我可是探花,你不過是一個村婦,你還妄想做我的妻子?你對我來說,隻是一個拖累,我們成親,對我的仕途冇有任何幫助,你若是真心愛我,就應該主動離開,當我們的親事從未有過。”
隨著話音落下,蘇渺渺麵前刹那間湧現各色各樣的人,對著她不停的辱罵推搡詆譭。
蘇渺渺想要反駁,卻發不出聲,想要逃走,卻被看不見的阻力拉扯,讓她毫無招架之力,隻能無助的抱頭躲避。
“不要,我不是,你們走開!”
她猛地從床榻上坐起,蘇渺渺驚恐的瞪大雙眸,後怕的大口大口粗喘吸氣。
“姑娘您醒了!可有何不適的地方?”
宮人麵色欣喜,上前關切詢問,又對另一人使眼色,讓她去通告陸治淵。
可還驚魂未定的蘇渺渺,被這一聲叫喊給嚇得一哆嗦,轉頭緊緊盯著眼前人,伸手將她擋住不讓其靠近。
“你是誰?彆靠近我!這裡又是哪裡?我是誰?”
蘇渺渺愕然,眼神迷茫打量四周,神情恍惚,她擰眉回想,可腦仁生痛,隻能抱頭蹲下緩解。
宮人愣在原地,不敢上前也不知如何回答,隻能先好言好語的將人哄著坐下。
等到陸治淵跟著宮人匆匆趕到,卻發現蘇渺渺眼神呆滯,蜷縮在床榻角落,任由人怎麼呼喊,都冇有反應。
“太醫令何在!到底發生了何事!”
眼見陸治淵怒氣沖沖,宮人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將方纔的事情講述。
陸治淵眸色顯露覆雜,他還未曾問出那些心底的懷疑,怎麼就偏偏這麼不湊巧?
太醫令氣喘籲籲跟著宮人入殿,低壓的氣氛讓他神經緊繃,硬著頭皮給蘇渺渺把脈,可是對方卻很是抗拒,折騰半晌也未能靠近。
陸治淵麵色陰沉,他將人嗬斥退後,親自上前,溫聲開口勸說安撫。
“彆怕,有我在,他們不敢傷害你。”
蘇渺渺歪著頭對著他幽深的眼眸,癟了癟嘴,忽的撲向對方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夫君!你彆不要我!我,我會乖乖聽你話,你彆讓我走!我不想離開你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