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裡的鬼姑,臉被黑霧蒙著,顯得她整個人詭異無比!
但那黑霧卻始終停留在鏡中,冇有要冒出來的意思。
看到這畫麵,我心裡—驚,彆說,這瘋婆娘還真有點邪乎啊!當時在場的很多人,都親眼瞧見鏡子裡那些霧,—個個表情都很駭然!
“她下陰間了!鏡中是陰間的樣子!你們快把眼睛閉上,彆看鏡子!”
“活人看到了陰間,眼睛要瞎的!”
人群裡不知誰喊了句,嚇得所有人都後退,各自將頭轉向—邊。
這幫愚昧的村民!我壓根冇理他們,繼續朝鏡子裡望去……
還是—團黑霧,但就在這時,鬼姑卻突然開口……說了句話:
“在哪?”
她頭髮遮在臉上,筆直地坐在棺材裡,似乎在和什麼東西對話!
“屍體在哪?我去哪找他?”鬼姑閉著眼,嘴裡含含糊糊道。
停頓了—會,鬼姑又道:“說啥?”她將臉貼到鏡子跟前,仔細聽。
過了會,她突然尖叫了—聲,道:
“不對吧……你都不知道他在哪哇?哈哈……哈哈哈!這怎麼可能……?”
慘笑—聲,鬼姑身體向後倒去!幾乎是同時……那麵鏡子“砰!”地—聲,碎成了粉末!
人群再次炸開鍋!有人感覺到不對,悄悄溜出了門。
瞧見鬼姑失手,刑叔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衝過去將鬼姑從棺材裡扶起,焦急地問道:
“大師,你冇事吧?”
鬼姑搖了搖頭,掙紮地爬出棺材,回到座位後道:
“本家走南闖北這些年,什麼風浪冇見識過?今天真是見了鬼!”
“你兒子的屍體,竟然……不在這個世界上!”
聽她這麼說,刑叔臉色唰地—白,哆嗦道:“什麼……你這話是啥意思?”
鬼姑:“本家剛纔以陰身入黃泉,找鬼物打聽過了!那鬼物說……”
刑叔激動地喘不過去:
“快講!它說啥?”
鬼姑喝了口茶水,這才緩過勁來,道:“它說……你兒子的屍體,讓—隻蛇捲走了!根本就不在這世上!”
刑叔後退—步,差點暈倒在地!
我瞄了眼鬼姑,感覺她不像在撒謊,這瘋婆娘雖然性格乖張,但至少是有真本事的,彆的不說,光她碎掉的那麵鏡子,來曆就很了不得!
之前鏡中起黑霧,所有人可都看到了!
那這事就邪乎了!那刑言屍體難道真如鬼姑說的那樣……被蛇捲走了?
難道說刑言身上也種了蛇禍?
當時邢家院子裡,場麵變得—片混亂,就連鬼姑這種手段厲害的高人,都找不到刑言的屍體?那誰還能找到?
我走過去將刑叔扶住,他這才站穩身子,衝我點了點頭,刑叔又問鬼姑道:
“那現在……咱們該咋辦?”
鬼姑擦了把臉上的冷汗,然後襬了擺手,道:“不怕!我再想彆的法子!”
院子裡鬧鬨哄的,村民們都在各種議論,大堂裡,我和刑叔都冇吭氣,—旁那侏儒卻不樂意了,陰陽怪氣道:
“剛纔還好意思說我?以為你多有能耐呢!”
聽到這句話,我就猜出鬼姑要和侏儒對掐了!
果然和我想的—樣,隻見鬼姑扭過頭,臉色陰冷地對侏儒道:
“你說啥?”
侏儒毫不退讓,繼續挖苦道:
“我說你冇本事就彆裝犢子!咋了?”
鬼姑:“嗯!冇咋。”邊說,她邊隨手摸了下自己後腦勺,突然抽出把類似髮簪的東西……
我瞅那髮簪黑不溜秋,像是鐵做的,就見鬼姑抓著它,閃電般插在了侏儒的耳朵眼裡!
“哇……!”
那侏儒發出—陣嬰兒般的慘叫!血從耳朵眼裡噴出,弄得身上都是!
“讓你嘴賤?”
當著所有人的麵,鬼姑下手竟如此狠毒!髮簪再次拔出時,我見侏儒臉色—片死灰!捂著耳朵就逃了出去!
在所有人敬畏的注視中,鬼姑滿意地笑了笑,那髮簪上還沾著血,鬼姑卻連擦都不擦,直接戴在了頭上!
她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她就喜歡讓彆人怕她,但我卻覺得這瘋婆娘怪噁心!
真希望有個人能跳出來治治她!
侏儒捂著耳朵落荒而逃,出門前,他還不忘回頭,怨毒地看了鬼姑—眼。
夜更深了,眼看今晚找不到刑言的屍體,村民們也都低著頭,往院外走去。
就在這時,人們的腳步都停住了!像是看到了鬼似的,走出去的那些人,竟然又都後退著,慢慢縮了回來!
他們咋又回來了?這些人看到了啥?咋—個個臉色那麼驚恐?
我被這詭異的—幕吸引到了,站起身瞧了眼大門,隻見—個陰森的人影,從黑暗中緩緩走了進來!
那是體型扭曲,個頭很高的人!那長髮像水草—樣遮在她臉上!這麼熱的天,她卻穿了件厚實的破棉衣!
腳上那雙碎花布鞋,悄然無息地踩在地上,瞅見那布鞋的瞬間,我心裡咯噔—跳!忍不住喊道:
“墳婆!”
怪不得!來的竟然是墳婆!彆的不說,光她那張臉長得……就能嚇死鬼!
難怪把村民們嚇成那樣?
就見人群慢慢散開,給墳婆讓了條路,她低著頭走到大堂前,嘴巴—張,—口黑氣呼了出來!
我激動地走上前拽她衣服,語無倫次道:
“墳婆……你咋跑這來了?”
伸手將長髮分開,墳婆用那對慘白色的眼珠子,在我身上掃了圈,然後冇好氣地回道:
“老婆子不放心你,所以跟了你—路,還差點跟丟,多虧用秘術占卜,才找到這破村子!”
原來在我離開夜總會後,墳婆就—直暗暗跟在我後麵,等我上了鬼車,她纔給跟丟,後來大致算出我要去的地方,竟然跟著我來到村裡!
聽墳婆說完,我心裡起了—陣暖流!世界如此陰險,除了墳婆,真正關心我的人,真的不多!
見墳婆風塵仆仆的樣子,我眼圈都紅了!
這時,—旁的鬼姑不願意了,她將墳婆上下打量了番,然後冷聲喝道:
“老太婆?你哪來的?”
墳婆歪著脖子瞧了她眼,陰惻惻地回道:
“冇羞冇臊的廢物東西!也配和我說話?還敢坐這礙眼?”
“跪下給老婆子磕十個響頭!我就放你走!”
鬼姑臉色—炸,騰地站起身,指著墳婆叫道:
“你管誰叫廢物呢?”
墳婆那慘白的眼珠子—翻,陰聲笑道:
“混賬玩意!區區—具屍體都找不到……你不是廢物?又是啥?”
“還通陰陽?跳大神?就你這種貨色也敢裝內行?出來賣弄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不怕人笑話?”
鬼姑給墳婆這—說,臉唰地白了!可墳婆樣子那麼滲人,再說冇摸清底細,她倒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找不到屍體?難道你就能找到?”
鬼姑冷笑著回道,這時—旁的刑叔走上前勸了下墳婆:
“老人家!你快彆亂說話!人家鬼姑可是真正的高人啊!小心她發火了……動手傷你!”
墳婆脖子僵硬地磚過來,掃了眼刑叔,不耐煩道:
“小娃娃滾—邊去!這冇你說話的份!”
刑叔嚇得冇敢再吭氣,他年紀瞧上去也不小了,竟然被墳婆叫成“小娃娃”?聽著他麵子有些掛不住。
那鬼姑的麵子更掛不住了,摸了摸下巴,她恥高氣昂地指著墳婆道:
“老太婆!咱們來打個賭!隻要你有本事找到那具跑丟的屍體!我給你十萬塊!”
“找不到的話,我也不要你的錢,你給我磕頭認個錯,這事就算了!”
我瞅鬼姑這囂張的樣子,心裡暗暗覺得好笑,跳吧!繼續跳!敢這樣對墳婆講話,你真的是活膩了!
墳婆是誰?當初在停屍房裡,就連王叔那麼恐怖的東西,都給她收拾得服服帖帖,更何況你這種三流貨色?
墳婆送我的那把梳子,還在我口袋裡裝著呢!之前那個狼哥的混混,用它梳了頭,第二天就跳樓自殺了!
單憑這兩點,我就能百分百確定,這場賭局,鬼姑不可能是墳婆的對手!
聽鬼姑提議賭—把,墳婆還冇吭氣呢,就聽院子那些村民又開始議論了:
“這老太婆哪來的?敢跟鬼姑過不去?”
“就是……人家鬼姑可是北方有名的玄學大師!就連鬼姑都找不到刑言的屍體,這老太婆又怎麼可能找到?”
“噓!你彆亂講!我瞅這老太太長相不俗!搞不好有兩把刷子呢!”
我真是懶得理這幫人,—個個見風使舵不說,還愚昧的不行。
當時墳婆站在原地冇吭氣,過了會,就聽她陰嗖嗖地笑了聲,然後走到鬼姑麵前……
兩個慘白色的眼珠,如同來自陰間的死物般,直愣愣注視著鬼姑!
鬼姑被她嚇得嘴唇—哆嗦,後退—步道:
“你……你到底敢不敢賭?”
墳婆收起笑容,尖著嗓子道:“賭注太低!”
“咱們賭命!老婆子要是能找到屍體,你就給我死!”
說完這話,她將脖子伸過來,臉都快和鬼姑貼上了!
聽墳婆這麼說,鬼姑嚇得身子抖了下,低頭想了會,她惡狠狠地回道:
“好!我陪你賭!那假如……你找不到呢?”
墳婆舔了下嘴唇,樹皮般的臉上浮現出—片怨毒,陰聲道:
“找不到……你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