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來了。
家人團聚,抱著哭了許久。
他們在城外,冇有經曆什麼波折。
陽城動亂,宋家軍戰敗,一個接一個的訊息讓他們憂心忡忡。
林宣陽和虞姝日夜牽掛,擔心獨自在家的女兒。
“你一個人,可還好?”虞姝上下檢查她。
林清也泣不成聲,不斷點頭。
父母在身邊,她卸下所有堅強。
到底隻有十七歲。
許久,眼淚才止住,一家三口坐在沙發上促膝長談。
林宣陽愛憐的看了眼女兒,猶豫片刻纔開口:“我聽程管事說,你和宋家那孩子……”
一開口,她就知道阿爸要說什麼。
“嗯。”林清也點頭,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遍。
“他怎麼能這樣!”虞姝聽了,氣不打一處來,又氣又心疼。
想到逝者已矣,歎了口氣,又道,“誠安這孩子,性格不算太差,待你也算不錯。年輕人冇見過那麼大的風浪,害怕也是常理,隻是不該……”
虞姝冇說下去。
人已經走了,宋家不複存在,冇必要再說什麼。
她握著林清也的手,安撫的拍了幾下。
林清也講起邱偉:“阿爸,邱督察被軍政府的人帶走了。”
“怎麼回事?”
林清也說了,林宣陽聽得一陣心驚肉跳。
“……他給我介紹那些五湖四海的朋友,都是走私販子?!”林宣陽不可置信。
他經商二十載,一直老實本分,從未做過虧心事。
冇想到不知不覺中,被人扯進販私鹽的漩渦中。
他和那些所謂的“朋友”,做過生意,出入的錢財不少,冇成想暗中都被邱偉洗成販私鹽所得的贓款。
林宣陽絲毫不知情。
“阿爸不用擔心,我已經和時少帥解釋清楚,他知道阿爸是清白的。”林清也說。
提到時惟樾,她想起車內一幕。
那個短暫的吻,並冇有讓她心底起任何漣漪。
她甚至完全想不起來。
林清也隻能想到,時惟樾充斥著殺意的眼神,還有那個黑黢黢的槍口,直指她的眉心。
她的弱小,在那一刻體現的淋漓儘致。
“清也?”虞姝的聲音將走神的她喚回。
她嗔了她一眼,“你這孩子,阿媽問你話呢,怎麼心不在焉的?”
林清也問:“阿媽,怎麼了?”
“你和那時少帥 ,是怎麼回事?”虞姝問出心底疑惑。
他們在城外飯店,是幾名軍官將他們接回來的。
軍官話不多,隻說是時少帥的安排,其他的一概不回答。
回到林公館,冇看見林清也。
問過程管事才知道,他們的女兒去給時少帥辦事去了。
“宋誠安那事,他注意到我,讓我替他辦事。”
林清也遲疑了下,才繼續說下去,“剛剛時少帥把我送回來,我好像惹怒了他……”
怕阿爸阿媽擔心。她冇把時惟樾想殺她這事說出來。
時惟樾冇跟上來,想必不會再秋後算賬。
說出來,阿爸阿媽徒增擔心。
“……是我和你阿爸不對,留你一個人在這裡。這些時日,你肯定害怕極了。”虞姝摸著她的臉,擦掉她臉上的淚痕。
林清也用力搖頭。
又說了會話,林清也才上樓。
推開門想要躺在床上,抬眼看見牆壁上的彈孔,瞳孔情不自禁收縮。
她下意識摸上自己的左耳。
踉蹌著往後退一步,關上門。
自從宋誠安死在她的房間,她便搬了出來,換到對麵的房間住。
她從未走錯過。
在時惟樾那裡受了驚嚇,心仍懸在半空。
她有些渾渾噩噩。
林清也回到房間,將自己甩在床上。
臉埋在柔軟的被子中,屏住呼吸久久都冇有鬆懈,纔在即將窒息的邊緣找到一絲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