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地盤,不是生意。
她和宋誠安一起出現在時惟樾麵前,是公然承認林家包庇前陽城少帥。
她不會拉整個林家陪葬。
宋誠安想要將她送出去,是想讓她為了救他去當彆人的妓女。
她不是貨物,也不會為男人昏頭。
宋誠安靠不住,不是她想要,她就無需再為他費心費力。
留著宋誠安,本身就是隱患。不費心費力,就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林清拎得清事情輕重緩急。
十幾年交情付諸流水,是很殘忍,也是現實。
如果可以,林清也也想要宋誠安活著。可他將她的性命、她父母的性命置身事外,註定不是一路人。
陽城被攻下時,父母正巧外出走貨,不在陽城。
城門警戒,他們暫時回不來。
他們不知情,回來後在臨城少帥的怒火下被牽連,林家滿門都是死。
比起自己的阿爸阿媽,宋誠安冇這麼重要。
程管事聞聲趕來。
他敲門:“小姐,小姐,您在嗎?”
“進。”
程管事開門進來。
宋誠安藏進林公館,隻有程管事知道。
看見屋內這一幕,他立刻緊張的關上房門:“小姐,這……”
“程伯,勞煩您親自去清理宋誠安房間的痕跡。”
林清也抹去淚水,深吸口氣才站起身,“我讓您辦的事,辦得如何?”
“辦好了。老爺夫人不在家,部分資產動不了。能動的錢,全部都存到了彙豐銀行,少部分換成金條。”程管事說。
“做得好。”
林清也餘光看了眼地上冇了氣息的宋誠安,嘴唇顫了下,最後還是恢複平穩。
她自言自語,“你隻要願意等,我就有把握將你送出城,你何苦要這樣做,平白折損我們的情誼。”
程管事在林公館做事多年,是個精明人。
他說:“小姐為少帥……宋先生做足了打算,願意為他攜全家一同離開陽城,冇想到造化弄人。”
“都過去了,現在有個棘手的難題。”
“什麼難題?”
“陽城都是臨城少帥時惟樾的兵。現在全城警戒,我開了槍,要不了多久就有人過來查。”
程管事一下急了:“小姐,這可怎麼辦?”
林清也說:“您按我的吩咐先去清理痕跡,做好後待在後院。不管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來。如果我出事,您等平息後出城接我父母,去北邊。”
時惟樾再隻手遮天,也隻能遮住南邊的天。
北邊不在他的管轄之內。
“小姐,您這是要做什麼?”程管事麵色惶恐。
“我在賭。”
林清也目光澄澄,“宋誠安死在這裡,時少帥是信我投誠,還是信我窩藏前陽城督軍之子。”
“時家可是南邊最大的軍閥!”
程管事看著林清也長大,待她也如自己孩子一般,千百個不願意。
他說,“時少帥冷血無情,又殺人如麻,那些凶殘暴戾的軍閥分什麼青紅皂白!這可賭不了!”
“已經冇辦法了。”
外麵都是兵,都是臨城少帥的眼線,一隻蒼蠅都飛不了。
把宋誠安趕出去,不行。
林清也是女人,力氣不如宋誠安,隻能選擇一擊斃命的方式。
宋誠安急切,她多猶豫一會,就安撫不住。
動靜大點,讓林公館上下幾十名傭人都知曉此事,紙遲早包不住火。
隻能賭一把。
林清也說:“程伯,你去處理痕跡,主樓留下幾個傭人即可。”
程管事點點頭。
他眼含熱淚:“小姐,您小心。”
“會的。”
程管事便走了。
一刻鐘後,一隊軍官衝進林公館。
軍隊訓練有素,將主樓大廳團團包圍住。
所有人都配了槍,長長的刺刀磨得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