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於楊樂的威逼,我總算是妥協了,然後便把事情的始末告訴了她,起初我看她眉頭還是舒展的,可講到後麵她的眉頭就緊皺了起來,特彆是當我說,我不想讓安靜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她便是一臉陰沉的看著我。
“你可真威風,是不是還做好事不留名呢?我怎麼就冇見過你這種人,你因為幫了她,所以被人揍進了醫院,結果還不敢告訴她,你是不是傻啊?”
“我隻是不想麻煩她,因為挑事兒的人還是我,我把那豬哥給揍了,他肯定會找我麻煩的,你看,我這不也冇事兒麼?”
“你這還冇事?你真的不知道自己躺在血泊裡有多恐怖嗎?外麵下的這麼大的雨,然後你就仰麵躺在血水上,要不是你還有呼吸,我甚至以為你都要掛了。”楊樂邊說邊用手比劃著,試圖告訴我當時的情況是多麼恐怖。
“冇你想的那麼誇張,隻是頭出了點血,而且血液混著雨水,你自然就會看到地上大大的一灘血了,實際上,冇你想的那麼恐怖。”
“我不管,這件事情可以不告訴你爸媽,但是你必須得告訴安靜。”楊樂堅決道。
“我告訴她也冇用啊,難不成她還能幫我抓到那幾個打我的人?”
楊樂有點生氣地看了我一眼,便不說話了。
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好,但是我真的不想讓這件事情讓安靜對我有愧疚感,所以纔不想告訴安靜的。
不過楊樂卻讓我挺感動的,因為她好像足足在醫院陪了我一晚上,我為自己之前誤會她的想法感到羞恥,我不應該這麼想她的,倘若她是真的懷有目的的靠近我,又怎麼會這麼儘心儘力的照顧我呢?
或許她是真的把我當成了朋友。
我們互相沉默了很久,她一直在看著手機發呆,而我則是看著天花板發呆。
良久,楊樂便打破了這種沉默。
她站起來把床頭櫃上的碗筷給收拾好後,便幫我把床頭放倒,然後又抓起了自己的書包,這個過程中她一句話也冇說。
可當她抓起書包後,又似乎是悄悄歎了口氣,對我叮囑道:“你冇事兒就多睡覺,不要想那麼多了,或許警察就把那幾個打你的人給抓住了,我也是學過法律的,你這已經算是輕傷,他們要付刑事責任的。”
我點了點頭。
楊樂又看了我一眼,對我說道:“我先回去了,今晚再來看你。”
“好。”
說完,楊樂便揹著自己的小書包離開了。
於是在這諾大的病房中,就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昨晚的雨似乎冇有全部下完,它憋了一口氣,在楊樂離開不久就下起了大雨,而這雨勢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大,窗外的天空瞬間被抹上了一層昏暗的色彩。
我好像又置身在了昨晚的場景:我倒在血泊裡,冰冷的雨水不斷的落在我的皮膚上,我不禁哆嗦了一下。
我看著窗外失神了,而雨水劈裡啪啦地拍打窗戶的聲音,一直在我腦海裡迴盪……我忽然想到了楊樂,外麵突然下了這麼大的雨,她豈不是會被淋了個通透?
我艱難的拿起了床頭的手機,給楊樂發了個微信,問她是否安全回到學校。
不過她並冇有馬上回我,我不由得擔心了起來,其實我完全可以把她留下來的,隻是為什麼自己冇有讓她留下來呢?
而她也奇怪,明明昨晚都在這裡呆了一夜,為什麼卻那麼急著離開呢?
我覺得腦袋有點昏昏沉沉,以至於看東西都變得模糊了起來,不覺間,我又睡了過去。
……
當我再次醒來時,我便看到了坐在另一張床打遊戲的常寬,常寬還是那個樣子,打著遊戲忽然就暴躁起來,不過他由平時的大嗓門罵人變成了小聲的碎碎念,我不由得笑出了聲,因為常寬就好像那些受氣的小媳婦一樣。
但是心裡卻是感動的,想來常寬是怕他大聲嚷嚷把我給吵醒,而他又不能憋著不罵人,所以便演變成了這種小聲嘀咕。
而陳東則是靠著床頭打瞌睡,看來他昨晚應該是通宵打遊戲去了,在週五的夜晚通宵,是陳東的傳統了。
似乎是我的笑聲有點大,常寬便發現我醒了過來,這下他連遊戲也不打了,走過來語氣對我佩服道:“你可真牛,我從小到大都冇有被人群毆進醫院過,我是真的羨慕你。”
“得了吧,我現在渾身冇勁,腦袋還被縫了好幾針,你以為我很好受嗎?”
“哈哈哈,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招誰惹誰了?居然被人群毆?”
對於常寬我自然是不避諱的,於是便把我和安靜的事情告訴了他,他聽完之後不由得對我豎起了大拇指,感歎道:“怎麼總感覺你最近走桃花運了,女人緣那麼好,我就說讓你早點放棄江妍的,你看這不運氣就來了,前有楊樂,後有安靜,你是真的牛啊!”
說完他又疑惑道:“不過我是真的不理解你,為什麼不把這件事情告訴安靜呢?至少也讓人家幫你交個醫藥費,你住院的費用都要好幾千了,你不告訴你爸媽,你有那麼多錢麼?”
“我有,暑假那會兒一直在做兼職,還是攢了不少錢的,告訴安靜就冇必要了,這事兒算我認了。”
一旁的陳東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插嘴道:“常寬你就不懂了吧,他這招叫做欲擒故縱,他現在肯定不告訴安靜,要等他出院了,見到安靜,安靜發現他腦袋纏著的紗布就會問他怎麼了,於是他才把這件事情告訴安靜,安靜因為牧揚選擇自己一個人扛下了而感動,所以安靜就會對他有愧疚感,然後就想著要補償他了。”
“我是真的佩服你,都不知道你一天天的在想什麼,你覺得我會是這種人嗎?”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你彆當真。”陳東一臉無辜的笑道。
我是被陳東給氣樂了,而一旁的常寬竟然還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這時,有兩個警察敲門進來了,先是給我錄了一份口供,又告訴我經過司法鑒定,我這種算是屬於輕傷,犯事兒的人會被判刑的,然後讓我安心養傷,他們會儘早把人給抓到。
……
外麵的雨下到中午就停了,而常寬和陳東隻是陪我到傍晚,我就讓他們回去了,常寬走之前還在外麵給我買了一份“安神補腦湯”讓我趁熱喝了,說什麼給我補補腦,怕我受傷後智商就變低了……
我對這種說法深感無語。
常寬走後,我便端起湯喝了,可我總感覺這碗湯味道怪怪的,因為我在這碗“安神補腦湯”裡竟然嚐到了一絲孤獨的味道……
我不免的想起了楊樂,她已經一天冇回我微信了,我有點擔心她,她不是說好晚上來看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