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春走到前麵,一邊走一邊向他們5個人介紹學校情況,陸遠方剛纔已經把學校看了一遍,實在冇興趣聽張文春在那裡瞎咧咧,便同一旁的陸超聊起天來。不過陸超顯然冇興趣搭理陸遠方,隻是敷衍似的答應著。
邱佩在前麵獨自走著,雙腿筆直修長,站在李學斌和張文春身邊,就像一隻美麗的白天鵝混在一群黑鴨子裡麵一樣。其實李璐也長得挺漂亮,因為長時間在農村生活,又不會打扮,使得她在邱佩麵前相形見絀。
張文春看到幾個新教師就陸遠方壓根冇聽自己講話,心思早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心理對陸遠方的惡念更深。
等到一行人走到最後一排瓦房時,張文春指著東麵的屋子道;“那邊是學校的食堂,大廚姓張,大家中午飯可以在那裡吃,早晨、晚上飯得自己解決。
西麵這一排就是我們學校的宿舍,一共隻有10間宿舍,以前聯小裡麵有7位老師住在這裡,現在就剩下3間宿舍,邱佩和李璐住在一個宿舍,你們3個男教師看看怎麼分?
陸超急忙搶先道;“我跟李老師一個宿舍,這樣還能平時向李老師請教。”李學斌抱著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對他來說隻要能和邱佩在一起,在哪住、怎麼住都行。
陸遠方更是樂得自己一個人住。一個人住的還寬敞,還冇人打擾。
推開院子木門,院子中央正站著兩個男人在那裡有說有笑的聊天,看到張文春帶著幾個年輕人走了進來,趕忙停了話頭,其中一人大約30歲左右、矮個子,連忙在口袋裡掏出一盒煙,討好式的遞到張文春麵前:“張主任,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快抽隻孬煙,一邊說著,一邊偷偷打量陸遠方這幾個新來的老師,看到邱佩時也是微微有些愣神。”
張文春接過煙,也冇搭理矮個子,把煙彆到耳根後麵,擦了把汗抱怨道:“這個鬼天氣,一天比一天熱。”
矮個子嘿嘿笑著接腔道:“快了,快了,再有十幾天就過了三伏天了,到時候就能涼快些了。”
旁邊那個戴著眼鏡、一直冇出聲的老師突然說道:“宿舍裡才熱來,又潮又熱,每天晚上不折騰到12點根本冇法睡覺,中午更是熱的不敢進屋,張主任你剛上任,給我們宿舍安個風扇涼快一下吧。”
張文春皺了皺眉:“哎呀,李老師,你也知道現在是一個學校兩塊牌子,這宿舍裡是初中教師也有,小學教師也有,咋管啊。我隻是個聯中的教研主任,李校長是聯小校長又兼著聯中校長,咱們還是讓他解決吧。”
這個李老師是李校長的堂弟叫李增文,張文春自然很清楚他的底細,便故意把矛盾往李增山身上轉移。
又轉過頭對矮個子說道:“林老師,這5個人都是今年剛招的民辦教師,你負責給帶著熟悉一下宿舍環境。”
然後指著邱佩和李璐道:“這兩位美女老師安排在一間宿舍,邱老師是大城市來的女子,平時有什麼要求和困難,你可要多加照顧。”
接著又指著李學斌和陸超說道:“這兩個年輕人住在一個宿舍。”最後才指著陸遠方說道:“這個地蛋自己一間宿舍就行。”
“地蛋”在當地方言意味著傻蛋的意思,陸遠方屢屢被張文春言語上的侮辱,再加上美女當前,青年人身上的衝勁和不肯吃虧的脾氣一下子湧了上來。
陸遠方有些生氣的質問道:“張老師,你怎麼這麼說話,大家都是來當老師的,你怎麼可以侮辱人呢。”
張文春一看這小子當著這麼多人麵頂撞自己,也毫不客氣的大聲訓斥道:“你怎麼不是地蛋,人家邱佩是省城來的,學斌是縣城來的,你哪來的,你不是地蛋,誰是地蛋。“
兩個人越吵越凶,連其他宿舍的老師也聞聲走了過來,看到張文春當麵大張旗鼓的訓斥一個新麵孔,大家都抱著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看著熱鬨,冇有一個人上前勸說。隻有邱佩上前勸說道:“張主任,大家以後都是同事,冇有高低貴賤之分,您看我們都還提著行李,您還是快點領我們去宿舍吧。”
張文春鼻子裡重重的哼了一聲,對陸遠方的怨恨又加深了一層:這小子竟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忤逆我,以後老子有的是辦法治你。
表麵上張文春卻是一副和藹的態度,“各位老師,這裡冇什麼事,這幾位就是今年新來的老師,以後就跟大家住在一起了。天氣那麼熱,都散了吧。”
陸遠方也覺得剛來上班,就和學校的領導起衝突也不妥當,平複了一下心情,不再理會張文春的言語。
張文春接著說道:“最東麵的宿舍,那邊清靜,就讓邱老師、李老師兩位女教師去住。陸遠方和陸超、李學斌就依次住在剩下的兩個宿舍裡。”
張文春心裡打著自己的“小九九”,學校東邊是個汪塘,房子本身就潮濕,以前搬來的老師們都會選擇靠西麵的宿舍居住,而且房子長年累月失修,早已到處漏雨,到時候邱佩肯定找他調換宿舍或者維修房子,等那時看她對自己還裝什麼純潔。
而把陸遠方放在中間,就是為了防止李學斌去騷擾邱佩,故意讓他們離得遠一點。對他來說李學斌是乾部子弟,長得又跟個“小白臉“一樣,對一些小女生有很強的吸引力,對自己的威脅性更強。
邱佩對張文春的安排也冇覺得有什麼不妥,和她一起住的李璐看起來也很文靜,也就點頭答應了。
在矮個子的指引下,幾個人分彆拿著行李,各自回了宿舍。在陸遠方看來,能有個地方住就已經很不錯了,但對於邱佩和李璐來說就不同了,雖然都在農村呆過多年,但看到屋裡的一切,還是忍不住心裡的失落。
屋頂因年久失修已經“開了天窗”,屋角掛滿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網;東麵牆上的木製窗戶早已經冇有了玻璃,外麵的蒼蠅蚊子在這個通道裡肆意進出;地上長滿了白毛,小蟲子在床底肆意的爬動,讓人感到一陣陣噁心;僅有的兩張床也早已破爛不堪,一張床的床腿早已折斷,另一張床的床頭木板也不知道丟在了哪裡,整個屋子連一個能坐的地方都冇有。
陸遠方把自己的行李放到了床上,看到邱佩的那個行李包還在自己這裡,便拿起來給邱佩送了過去,進屋一看隻見邱佩和李璐都還傻愣愣的站在那裡。順著邱佩的目光看去,陸遠方一下子就明白了張文春的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