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水村陸家是大姓,有接近2000口人,500餘戶,相傳是明代中期從外地遷徙而來。
隨著歲月流逝,一輩輩人的出生,漸漸分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家族。
像陸家修就是這一門的代表人物,而支部書記陸寶義則是另一門陸姓的代表人物。
到了陸家修家,裡麵已經坐了很多人。陸家修兄弟兩個,陸家修的父親則是兄弟三個,而陸家修的爺爺也是兄弟三個,這就延伸出了規模不小的一個大家族。
陸家修作為這一家族的能人,所以請家堂的任務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如果把一個家族比喻成一個鄉鎮的話,那麼他就是黨委書記,陸家明畢竟是他親弟,勉強算是個傀儡的鄉鎮長,那些堂兄弟勉強算個班子成員,其他人也就是工作人員了,隻能在外圍搖旗呐喊。
兩人進去的時候,陸遠峰正在那裡收錢,因為請家堂需要買很多東西祭奠,需要很多花銷,所以每年每家每戶都會收取一定的份子錢。
往年的份子錢是一家2毛錢,今年不知怎的一下子提到了5毛,這讓很多人心裡怨聲載道,不過冇有人敢當麵提出。
陸家明看到陸遠方父子走了進來,便站起來開口道:“都來了嗎,誰還冇來?”
陸遠方一個堂叔趕緊站起來道:“就住在北嶺的大哥、二哥他們一家子還冇來了。”這兩個人是陸家修二叔家的兩個兒子,老大陸家平,老二陸家利。
陸家修臉上閃過一絲怒色,有些生氣的說道:“怎麼回事,你去叫一下。”
這個堂叔名叫陸家勝,雖然血緣關係相對遠些,但從小跟在陸家修後麵,就像他的一個跟屁蟲,陸家修對他還是比較信任。
所以一般家裡來了客人,陸家修都會叫上他,卻不喊著陸家明。
過了一會兒,陸家勝便領著他們一家走了過來。等到他們剛邁進屋門,陸家修就劈頭蓋臉的訓了他們一頓。
剛纔還熱熱鬨鬨的屋子忽然清靜下來,大家都一言不發的盯著門口,雖然是大冬天,陸家平兩個人的臉上卻如火在燒。
陸家修和陸家平這一家人的矛盾是二十多年來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陸家修、陸家明是黃嶺老大家這邊生的兩個兒子,陸家平、陸家利則是北嶺老二家的兩個兒子,關係雖近,卻總免不了在村子裡事事被比較,當然這在農村是非常普遍的事情。
四個堂兄弟分彆結婚後,陸家修和陸家明家裡接二連三分彆生了兩個女娃,而北嶺那邊弟兄倆的老婆卻很爭氣,各家生了兩個男娃。這讓陸家修心裡很是窩火,認為自己這邊讓他們給比了下去,心理上老感覺矮了一大截,平時就動不動就給那邊添麻煩、找事情。直到後來自己這邊終於有了男娃,自己總算鬆了口氣,可人家那邊照樣還是男娃照生,數量上還是強壓自己這邊一頭。
陸家修當上校長後,在村裡也算有了地位,便事事針對這弟兄倆,他們家的孩子在學校裡也會得到不公平的“照顧”。陸家平就是個老實本分的農民,雖然兒子多,卻冇有成事的,學習成績差,自然不敢輕易去拂陸家修這頭“老虎”的鬍鬚。
聽到陸家修毫不留情麵的訓斥,老大陸家平唯唯諾諾的聽著,顯然不敢當麵得罪麵前這位權勢滔天的中學校長。一聲不吭的耷拉著腦袋,幾個兒子在後麵低著頭,心裡憋了一肚子的火卻都不敢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