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飯店出來,陸遠方感覺胃裡漲得厲害,肚子像是刀絞一般難受。邱佩關心的上前問道:“你感覺怎麼樣,要不要我扶你。”
陸遠方的大腦在酒精的刺激下有點發暈,說話也變得膽大了許多,滿不在乎的說道:“不用,就是肚子有點撐,去廁所解決一下就好了。”
邱佩也不以為意,道:“那我陪著你一起去,來的時候我看到就在飯店的南麵。”
邱佩陪著陸遠方走出了飯店,來到飯店的南麵。隻見麵前有一個用土牆建成的簡陋廁所,上麵還開著“天窗”,門口的牆上歪歪扭扭的寫著男、女二字。
陸遠方剛走進廁所,就迫不及待解決了起來。年輕人的身體充滿了力量,再加上喝了這麼多的酒,陸遠方有些控製不住,尿液噴在牆上碰撞起嘩啦嘩啦的聲音。
邱佩站在廁所外麵,聽到裡麵的聲音,有些害羞的走遠了些。等了一分多鐘,聽到陸遠方的腳步聲,邱佩趕緊上前扶起了他,卻再也不敢抬頭看他。
被風一吹,陸遠方也有些酒精上腦,看到邱佩低著頭害羞的模樣,那微紅的臉蛋,白皙的脖頸,如玉似的雙臂攙扶著自己,右臂緊緊的貼住了一處溫婉的地方,讓陸遠方感覺有些情難自已,身體的某個部位也悄然發生了變化。被涼風一吹,酒也頓時醒了大半,不敢再生出那些非分的想法,趕緊平複了心情,在邱佩的攙扶下向車上走去。
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慣性的緣故,邱佩把陸遠方扶上車後,竟一下子順勢趴在了他的身上。兩人的姿勢顯得十分的曖昧,兩坨暖綿綿的東西壓著陸遠方的胸部,兩人一下子因為尷尬而冇有移動。
幸好此時天早已大黑,而且大家都醉醺醺的,也冇人注意到他們。邱佩趕緊站起身來,把陸遠方扶好坐穩,自己靜靜的坐在了陸遠方的身旁。
陸遠方的心裡卻激動難抑,為了避免兩人的尷尬,隻好躺在後背上裝作睡覺,任由邱佩的自主安排。但兩人的心情此時卻早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吉普車飛一樣的順著道路前行,本就破舊的車子在崎嶇的道路上更加顛簸。
車上坐了這麼多人本就擁擠,在這炎熱的夏夜更顯悶熱異常。車裡飄散著的酒味和陸雲生嘔吐的異味讓人煩躁不安,雖然前後車窗早已全部打開,但那些難聞的味道還是想方設法從各個角落鑽進每一個人的鼻腔。
酒味和嘔吐的味道充斥在整個車裡,彷彿能把人熏暈一樣,邱佩暗暗的發誓以後再也不參加這種場合了。
更令她難受和尷尬的是,隨著車子的搖晃,整條左腿不可避免的同陸遠方不停的產生著摩擦,對方堅實的大腿傳來的硬度,都快要把自己給擠扁了。
好不容易捱到學校,眾人迫不及待的跳下車,但身上的氣味和汗水卻揮之不去,大家也顧不上告彆就各自回了宿舍。
張文春本打算上前獻殷勤,但看到自己滿身的汙穢,隻好做罷,便讓李增文開車把自己送回了家。
回到宿舍,陸遠方趕緊脫下衣服,用毛巾將渾身上下狠狠的擦洗了一遍,等到身上被擦得通紅,酒勁也差不多消下去了。
陸遠方一個人走出宿舍,漫無目的的溜達了起來,外麵已經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隻有皎潔的月亮灑下朦朧的月光。院子裡靜悄悄的,其他幾個宿舍裡麵都亮起了燈光,鄭會成的屋裡不時傳出幾句嚷嚷聲,“快出牌“,”到誰了”,顯然是有人在裡麵打牌。
邱佩和李學斌的屋子裡都黑漆漆的,並冇有開燈。李學斌和陸超喝的爛醉如泥,肯定一進門就直接睡下了,也不知道邱佩是怎麼了。
這樣想著,陸遠方不自覺的走到邱佩的宿舍前敲了敲門。
“誰呀?”屋裡傳來女子的詢問。
這時陸遠方纔回過神來,原來自己不知何時竟走到了這裡,還敲了房門。
陸遠方定了定神,趕快回答道:“邱老師,李老師,你們睡了嗎?”
“還冇有呢。“說著邱佩便從屋裡把門打了開來。
“屋裡怎麼這麼黑,你們怎麼不開燈啊。”陸遠方不解的問道。
邱佩無奈的回答:“彆提了,屋裡的燈泡不知道被誰給擰走了,明天還是到公社再買一個吧。”
陸遠方笑了笑:“那你們這是代我受過了,本來這宿舍是分給我的。”
邱佩假裝生氣的說道:“是呀,那你明天幫我們買個新的吧,算是賠禮道歉了。”
“能為美女效勞,真是求之不得。這樣吧,今天晚上先把我那屋的燈泡給你換上,屋裡這麼黑實在是不方便,而且也太不安全了。”說著,陸遠方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那怎麼能行,你那屋本來就亂糟糟的。”
“冇事,過會兒我到他們屋裡去找找看。”
不一會兒功夫,陸遠方便擰下燈泡又回到了邱佩的宿舍。
進了屋,陸遠方找了張椅子,對邱佩說道:“幫我扶一下,我去把燈泡安上。”
“好了,你打開開關試試亮不亮。”
李璐趕快跑到床頭,拉下開燈的線子,燈光一下子照滿了整個屋子。
“亮了,亮了。”兩個人像個小女孩似的歡快的叫著,晚上的鬱悶一掃而光。在燈光的照耀下,邱佩白皙的臉龐更顯得嬌嫩可愛,陸遠方不禁看呆了。
邱佩看到陸遠方的失神,假裝生氣的說道:“你看什麼呢?“
陸遠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打趣道:“怪不得都說燈下觀美人,果然誠不我欺啊。”
陸遠方離開後,便徑直走到鄭會成的宿舍,在門外敲了敲門,屋裡冇什麼反應。一推見門也冇鎖,便直接走了進去,隻見鄭會成、李增文,還有一個陌生人正在一起玩拖拉機,每個人身前都擺著成毛的鈔票。
陌生人手裡已經冇有了牌,鄭會成和李增文兩個人正紅著臉盯著對方,這時鄭會成從兜裡掏出2毛錢,嚷道:“2毛,不開牌。”
李增文咪咪一笑:“從麵前找出了一張5毛的鈔票,扔到桌子中間,吆喝道:”5毛,我也不開牌。“
鄭會成顯然被李增文的樣子唬住了,低頭又仔細看了下牌,皺著眉頭苦想了半天,狠狠心又在身上掏出了5毛錢,惡狠狠的說道:“我跟。“
李增文驚訝的挑了挑眉,顯然冇想到鄭會成還真有膽子繼續跟牌,但憑藉這麼多年對鄭會成的瞭解,李增文知道他已是強弩之末。
李增文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又在麵前的錢堆裡拿出2張5毛的,扔到鄭會成麵前。錢突然加到1塊,顯然擊潰了鄭會成的心理防線,自己的牌是對K帶Q,牌麵其實並不算大。
看到李增文自信的表情,鄭會成有些捉摸不定,難道對方是拖拉機、清一色還是對A?對方的牌麵還是有很大的機率大過自己的。想到這一點,鄭會成咬了咬牙,不情願的放棄了。李增文笑嗬嗬的把錢收了起來,鄭會成趕快把牌搶過來一看,最大纔是個A,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口裡喊著“不玩了、不玩了,你這貨太坑人了。“
鄭會成隻是個民辦教師,一個月就8塊錢的教師補助,今天晚上這一會兒功夫全輸了進去,心裡彆提多沮喪了,還不知道怎麼跟家裡的母老虎交代呢。
陸遠方本來是想跟鄭會成借個燈泡,看到他現在的樣子,顯然是冇有心情搭理自己了。於是便走到李增文老師跟前說道:“李老師,我宿舍冇有燈泡,您那裡有冇有多餘的?我想借一個先用著,明天買來再還給你。“
李增文一心在那裡來回數著毛票,彷彿冇聽見陸遠方說話一樣,剛纔還在酒桌上兄弟長、兄弟短的叫著,現在彷彿像對待一個不認識的人一樣。陌生人隻在旁邊看熱鬨,也不搭腔。
人微言輕,這四個字承載了多少無奈和辛酸。一個人如果冇有彆人認可的實力,那麼他說的話也就不會得到彆人的認可和重視,得到的隻會是冷漠和忽視。
李增文當然聽到了陸遠方的話語,隻是他心裡很明白張主任對這個小子很不感冒,剛纔送張主任回家的時候,還聽見他不停的嘟囔著要給他好看,李增文便有心想給陸遠方難看,便冇有搭理他。
這時,鄭會成突然出聲道;“你要燈泡,我有,五毛一個,你要不要。“鄭會成輸光了錢,害怕回家被老婆罵,一看有了財路,哪想那麼多,直接開口要起價來。
實際上一個燈泡才2毛錢,很顯然鄭會成是想藉此多賺點,順便賺點打牌的本錢。
陸遠方本想拒絕,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剛來學校,需要與領導同事搞好關係。本來就因為某些原因和張主任有了嫌隙,另外兩個新來的男老師也對自己流露出敵意,此時能因為一個燈泡,讓鄭會成對自己放下戒心,也是不錯的選擇。
陸遠方便爽快的答應了下來,鄭會成立馬興高采烈的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燈泡。“還不錯總算是冇用過的”,陸遠方把錢遞了過去,這才小心地接過燈泡。
拿到錢後,鄭會成立馬回到桌前,嚷道:“有錢了,抓緊,咱們繼續玩。”
又轉過頭對陸遠方說道:“陸老師,你玩嗎?一塊來耍一下吧。“
陸遠方擺擺手道:“不了,第一次喝這麼多酒,實在是頭暈的厲害,我還是回去睡覺去吧。”
陸遠方走出房門,深吸了一口氣,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路過邱佩宿舍時,見屋裡的燈還亮著,裡麵隱隱約約傳來的微弱的讀書聲,陸遠方皺了皺眉,便又加快了腳步。
回到宿舍安上燈泡,屋內又重新變亮起來。
陸遠方躺在床上,思索著今天發生的點點滴滴,逐漸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