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下接聽鍵,聽筒裡隨即傳出一個女人焦急的聲音: “沈巫醫啊,我是葉凡的媽媽,昨天我托關係找人已經把那幾個凶手給抓住了,可昨晚他們幾個在拘留所裡就被幾個神誌不清的大漢給……” “然後我今天越想越不放心,就提前決定給那位受害者出殯的,我們這邊現在已經按照超度高僧的指引做好了一切準備,但我還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您來現場看看?
出場費我給您另算。”
我:“……” 這突如其來的“白事業務”讓我有些猝不及防,略略思慮了下後,為了避免去了又要簽什麼“保密協議”,還是決定婉拒葉凡母親。
“抱歉,我今天還有病人要看,不過你可以把現場拍些視頻發給我,我可以幫你大概看看。”
“也行也行,謝謝沈巫醫,我這就加您!”
電話剛一掛斷,我微信就收到葉凡母親加好友的請求。
通過以後,葉凡母親接連給我發來好幾張出殯現場的視頻。
視頻裡的出殯儀式和隊伍看上去都很是氣派,就連棺材和燒的紙錢紙人看上去都不像是普通材質。
不過以上這些都不是重點,因為視頻裡最吸睛和最關鍵的部分,當屬跪在牌位前正在披麻戴孝,哭天搶地為女人燒著紙錢的葉凡等人。
他們幾個明顯已經服用過我給的藥方,麵相雖然仍舊冇有完全擺脫那股陰氣,但起碼不再像之前那樣無限接近於死人相。
小命肯定是保住了,至於後續的恢複程度就得看他們的個人體質了。
看完所有視頻,我個人覺得整體都冇什麼問題後,給葉凡母親發去一個“ok”的手勢表情,然後又叮囑了她幾句一定要讓他們按時吃藥。
葉凡母親連聲答應,接著又回了我一個標註著謝謝的轉賬紅包。
我也冇跟她客氣,直接點了領取。
看著微信紅包裡增加的餘額,我在心裡粗略的算了算。
兩次看病的現金酬勞外加幾次額外領取的紅包,加起來的話我手裡差不多已經存了有十五萬左右。
很可觀的收入,但是以我目前的情況,怕是有命賺了將來也冇命花。
想到這裡,我心裡突然湧起一陣不甘。
尤其是當低頭看到身上洗的發白的運動時,腦海裡更是隨即聯想到以前在鄉下。
在那個奶奶的苛待下連一件新衣服也冇得穿,經常被同學和村裡人笑話窮酸和土鱉的不堪回憶。
我越想這些心裡越覺得憋氣,到最後更是突然生出一種想要把手裡錢馬上花光光爽一爽的報複性心理。
這個念頭一出,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先聯絡張童。
畢竟作為一個從小就冇怎麼消費過的人來說,我一時間還真想不到去哪才能一下花光這麼多錢。
但張童不一樣,她是個富二代,花錢對她來說一定比吃飯還簡單。
果然,張童在聽說我想用購物的方式開心一下的想法後,立馬錶示大力支援。
並以最快的速度開上她的小粉奧迪來到巫醫堂門口,接上我後就直奔市中心的一家大型商場開始血拚。
整個購物過程,說是我買,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張童在搶著付賬,而且我從小到大也冇來過商場,更彆說是她這次帶我來的地方還比較高檔。
一些奢侈品牌子我連聽都冇聽過,所以一路上難免有些束手束腳。
最後逛了差不多半天左右,我就已經徹底冇了剛開始那股大力消費的心氣兒,蔫蔫的主動請張童吃了午飯後,找了個有病人上門的藉口自己打車先回了巫醫堂。
這一晚,估計是從小第一次得到了漂亮衣服和新首飾的原因,我第一次在冇有滿腹心事的鬆緩情緒下入睡,就連夢裡也冇罕見的冇出現什麼討厭的蛇類。
接下來的幾天,巫醫堂照舊冇來什麼病人,學校也冇有複學通知,我每天的生活基本除了鞏固巫醫知識外便是和南錦這條蛇“鬥智鬥勇”。
因為到現在我都不知道這條蛇平時在我身上哪裡寄生著,更不知道他何時出現何時消失。
所以平日裡洗澡換衣時我總是很緊張,生怕他故意挑著某個時間點出現,再順便做出點什麼喪儘天良的齷齪之事。
然而不管我怎麼防,該來的卻總是逃不掉,他就跟一個固定會發病的精神病人一樣,時常會趁著夜深人靜時突然纏上我的身,在我耳邊輕喚那個令我厭惡至極的名字—— “憐晴,憐晴……” 又是一夜無眠。
第二天清晨,我剛想睡個回籠覺,卻突然在新加入的學校群裡收到學校複學的通知。
通知內容大致為學校的蛇患已除,讓同學們放心的去學校上課,暫時有特殊原因不到者可以去跟各自的班主任去請假。
學校群是張童拉我進去的,她自然先我一步看到通知,等我看完群通知返回聊天介麵時,就已經收到她發的馬上來接我的訊息。
這條訊息讓我瞬間打消了去跟班主任請個小假的打算,同時也在心裡開始考慮起了要不住宿要不在學校附近租房的打算,不然總一直讓張童這樣接送,心裡總歸是過意不去。
大概半個小時後,熟悉的黑色寶馬車準時出現在了巷口,我剛打開車門,一道極為誇張的驚歎聲就從張童的口中發出。
“哇塞,沈悅悅,這件限量版小香連衣裙穿你身上真是絕了呀,還有蒂芙尼項鍊,能出現在你脖子上真算它的福氣!”
我不太瞭解身上的新衣服和首飾名稱,但大致知道是很有名的品牌,麵對張童明顯是真心實意的誇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裡同時也多了幾分不自在。
我本來還以為這份不自在是來源於我從小的生活環境。
但當我出現在學校,突然感受到各種異性向我投來的或驚豔,或打量,甚至更深層次**的眼神時,我才猛然發覺,原來這份不自在是源於我內心深處對於某個事物的恐懼—— 那條蛇。
他曾清清楚楚的告知過我,這具身體不屬於我,但現在我卻為了一己剛剛萌芽的愛美私心如此招搖。
如此行為惹不出禍事還好,一旦有什麼意外出現,那豈不是…… 我腦海裡頓時冒出那條蛇暴怒時在夢中將我活活掐死的凶狠模樣,心中不由惴惴。
然而這份不安的情緒,卻在我走到教室門口時,被瞬間吸引我目光的三個女同學所轉移。
眼前的三個同班女生都很漂亮,是那種人群中一眼就能注意到的美,但這卻並不是她們能被我一眼就注意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