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請問還需要一杯whisky嗎？”
空姐滿麵笑容，低聲詢問坐在寬敞座椅上的男子。
“好的，謝謝。”
男子從望著機艙窗戶的失神中暫時抽離，禮貌回話。
私人飛機飛行在萬米高空上，柳予安望著窗外，難掩平靜。
機長磁性溫和的聲音在機艙內響起：“柳先生下午好，我們即將到達目的地，現在開始下降高度，可能偶爾會因氣流產生顛簸，請您見諒。”
柳予安深吸一口氣，將酒杯裡的液體一飲而儘，輕握著酒杯的手甚至在微微顫抖。
闊彆13年的城市，那個令自己13年來夜不能寐，甚至需要靠高強度工作和吃安神藥物才能淺眠的那個人，還在嗎？
就算她還在這座城市，想來冇有任何可能了吧，柳予安低頭苦笑。
自己像吃錯藥一樣帶著密不可宣的僥倖心理在會議結束後就跳上了回國的私人飛機，隻是得知本來從不出席的某個持股公司的剪綵儀式，會有同樣作為股東的林氏家族出席。
柳予安眉心不自覺地微微蹙起，那個令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會出現嗎？
就算是見到了麵，就算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自己得到瞭解釋的機會，解釋自己為什麼不告而彆人間蒸發了13年，難道真的可以平和地對她講出來嗎？
想到自己多年的掙紮，柳予安痛苦地閉上眼睛，“算了，遠遠看看就好，本來就冇有資格站在她的身側。”
柳予安在心裡對自己說。
============================================================N市的地標性建築，遠創大廈的頂層，有一個巨大的露天泳池，此刻三三兩兩的人正在端著酒杯，姿態或恭敬或放鬆地閒談寒暄。
“今天的剪綵儀式東科的萬總竟然出席了，BexTech背景很硬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BexTech的大股東是U國Paradye，據說Paradye的總裁這次也來了，隻不過冇有在剪綵儀式上露麵。”
“麵子太大了吧，Paradye在國內投資了很多家新興科技公司，從來冇見過這位總裁出席。”
“聽說是位華人，從來不接受采訪，很神秘，所有和媒體打交道的活動都交給副總，要是今天能見到聊幾句天可就賺到了。
最近U國股市的情況變化莫測，我太需要一手訊息了。”
“做你的美夢吧哈哈哈，就算他在，可能也在哪個VIP包廂裡，我們怎麼有機會見到…”柳予安靠在泳池不遠處的欄杆邊，被高大樹木造景的陰影遮住了半個身子，輕托著的酒杯折射著after party上絢爛的燈光。
剪綵儀式在大廈的宴會廳舉行，作為BexTech最大的股東，露麵的話肯定會有很多人上來寒暄，柳予安不想太過惹眼，本來也不是因為業務需要回來的。
知會了BexTech的總經理江亦文後，柳予安來到頂層，從侍應的托盤上拿了一杯香檳，走到一個角落。
手機震動起來，柳予安點了接聽，秘書的聲音傳出“柳總，您吩咐我查的事情查到了。
根據簽到冊的記錄，林氏集團的總裁林赫芝女士今天冇有出席剪綵儀式，代出席的是林總的女兒林染。”
柳予安冇說話，陳樊頓了一下接著往下說“林染5年前在S大畢業後就進入林氏集團，在技術部門任職，同時負責過三個和潤景集團聯合研發的項目。
關於林氏集團的其他資訊我還在查證...”“這些夠了，不用再查彆的了。”
柳予安回答。
“好的柳總。”
掛了電話的秘書陳樊嘖嘖稱奇，老闆突然回國冇有讓自己隨行就夠奇怪的了，今天突然又讓他查林氏集團是誰出席BexTech剪綵儀式。
幸虧自己和BexTech對接業務的時候和幾個部門的高管關係都比較好，不然身在U國，想要迅速獲取這些資訊還是比較困難的。
“難道老闆想投資林氏集團？
不可能吧，雖然近兩年有轉型的動作，但林氏集團主業務還是分佈在傳統行業啊，搞不懂搞不懂，不過老闆突然對國內的事情感興趣，看來我得多跟持股的各個公司高層聯絡聯絡，多個人脈多條路子啊。”
陳樊默默想。
遠創大廈坐落在市中心，柳予安轉頭望去，N市的夜景儘收眼中。
在這個視角，甚至能看到自己曾經就讀高中的位置。
和她牽手走過的操場，親吻告彆的後門，和那條小吃街...柳予安痛苦地閉上眼睛，不忍再回憶下去。
人們的交談在耳邊或遠或近，柳予安背對著人群，啜著酒液，仔細分辨。
突然一個熟悉的音色由遠及近，“...哎呀林女士突然有事非要讓我來參加，說什麼也算是熟悉公司業務，不然咱倆現在己經躺在沙灘上了...哎呀我的錯我的錯...景軒那個不靠譜的也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我社恐都要犯了，不然你等下來找我我們...” 聲音在走到欄杆旁邊極近處戛然而止。
柳予安的身形刹時僵住，幾秒後緩慢地轉身，帶著不自然的微笑，澀著嗓音緩緩開口：“好久不見，小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