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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而栗 第三十二章:可疑的號碼

氣氛一時劍拔弩張起來,兩人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讓。

裴子謙還是第一次被人指著鼻子威脅,他交叉著雙手思考了幾秒,彷彿江曉然是一個小孩子,他需要挑揀一個比較容易讓江曉然理解的方式來溝通:“好吧,我不妨告訴你,墨誠正在籌備上市,這個關鍵的敏感時期,我不希望有任何不好的訊息傳出來,這對於公司來說非常重要。曉然,你姐姐以前不是公眾人物,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顯赫尊貴到了隨便一句話就能影響一家公司的前途,所以我采取了最保險的方法,若非萬不得已,儘量減少她被曝光的機會,所以也許在你看來,你姐姐為了我受了很多的委屈,但是我覺得你姐姐的犧牲是很有價值的。”

江曉然在職場江湖經曆過刀光劍影,自然也清楚其中利害,於是也緩了緩口氣:“至少你該給她一點自由的空間,不然嫁給你跟坐牢有什麼區彆?這樣吧,姐夫,姐姐出門我儘量跟著,這樣你是不是放心點?”

裴子謙不斷地用指關節輕輕地叩擊著金絲琺琅瓷杯,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一樣沉吟道:“好吧,我覺得你說的也很有道理,這樣吧,你姐姐可以自由活動,但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我會在她身邊增派人手。”

江曉然鬆了一口氣,今天總算冇有白來,她拿起包包起身告辭,臨走還不忘記諂媚地恭維:“姐夫,謝謝你,你還是很愛我姐姐的。”

這樣哄小孩子式幼稚至極的安慰讓裴子謙啞然失笑:這個小姨子比想象中厲害很多啊。

下午江曉然疲乏地回到家,正準備換鞋,意外發現櫃檯上放著何文遠的公事包,江曉然抬手看看腕錶,才四點多。

浴室裡傳出嘩嘩的水聲,想必何文遠在洗澡,江曉然自顧自來到臥室換衣服,梳妝檯的檯麵上放著兩張大紅請柬。

江曉然停止了手裡的動作,撿起打開一看,是孫靜的結婚請柬,這個孫靜很有意思,明知道江曉然和何文遠是夫妻,卻單獨分開寫了兩張請柬,這個態度很明顯,就是故意噁心江曉然,敢情這是為她的閨蜜歐陽婷出氣呢。

江曉然嗬嗬冷笑了一聲:好你個孫靜,這樣刻薄人,看來這份禮金我要好好準備了!

請柬應該是何文遠放在這裡的,估計孫靜是寄到何文遠的公司的,既然兩張請柬一起放在這裡,何文遠的意思也很明確,是在詢問江曉然去還是不去,她不去自己也就不去了。

去還是不去呢?一想到自己家裡都一地雞毛,江曉然還真的猶豫不決起來。

江曉然的眼神隨意一瞟,看見旁邊桌幾上擱著何文遠的手機,正在一閃一閃地充電,江曉然心裡一動。

何文遠的開機密碼她是知道的,這個千載難逢機會,要不要看看裡麵有什麼秘密?

江曉然心裡既矛盾又覺得有些羞恥,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會落到這樣難堪的境地,居然要翻看老公的手機來平複自己的焦慮。

耳邊的水聲還在繼續,經過十幾秒的思想鬥爭,江曉然還是拿起了手機。

光速開機,點開微信,江曉然一目十行,憑著女人的直覺,江曉然很快鎖定一些有嫌疑的好友,逐一點進去,每個隻看前十條聊天記錄,冇有異常再看下一個。

因為從來冇有乾過這種事情,江曉然神經高度緊張,她的心快跳出了嗓子眼,不時心虛地看看臥室門口,鼻端冒出了一層細汗,手指都微微顫抖著。

江曉然翻看了微信前麵大概三十多人,都很正常,偶爾有些葷段子,也都是男人之間的玩笑。

退出微信,江曉然再翻看起了通話記錄,刷刷掃了一眼,很快看出一點端倪了:有一個號碼和何文遠通話非常頻繁,幾乎每天都至少有兩三通來電,有的居然還在半夜十一二點來電。

這是一個固定電話號碼,何文遠冇有標記姓名,這就很可疑了,這麼多通話記錄卻冇有備註名字,要麼是何文遠覺得不重要,要麼是冇必要,江曉然覺得後者更接近何文遠的心理,冇必要是不想引起懷疑,偽裝成陌生來電最安全了,而掩飾就是心虛的表現。

一愣神江曉然突然驚覺耳邊早已冇有了水聲,她迅速掃一眼門口,似乎聽見了何文遠的拖鞋聲,她想記下這個號碼,旁邊卻冇有紙筆,江曉然不禁急出一身汗。

何文遠收到請柬後很為難,不知道江曉然願不願意去,冷戰期間也不好意思主動詢問,隻好特地提前回家,用一種他能想出來的方式間接溝通。

洗好澡,何文遠拿起毛巾擦頭髮,從鏡子裡意外瞄見臥室門開了,也就是說妻子已經回來了,他心裡一陣欣喜,一把扔掉了毛巾奔向了臥室。

迎麵而來的是江曉然笑靨如花的臉龐,耳邊是妻子嬌滴滴的問候聲:“老公,你回來了,累了吧,我給你捶捶好不好?”

一想到這個畫麵,何文遠激動得不行,腳下步伐也加快了許多。

但是理想是豐滿熱情的,現實卻是殘酷無情的,江曉然正在一心一意地梳頭髮,明知道他進來了,正眼也冇給他一個。

何文遠心裡很不舒服,彷彿一個希望引起母親注意的孩子,他滿心期待卻無計可施,隻好無事忙地圍著房間空轉悠,一會拿起報紙看看,一會又伸伸胳膊壓壓腿,其實他很想和江曉然和好,可是就是開不了這個口。

眼看著江曉然起身準備離開了,何文遠終於按捺不住了,隻好咳嗽了幾聲醞釀一下情緒,裝作很冷淡地問道:“那個……孫靜的婚禮你去不去?不去我得讓人帶禮金過去!”

江曉然仍然冇有正視丈夫,隻是麵無表情地站定了身子,語氣比何文遠更冷幾分:“你想去自己去就是了!”

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想去?你想不想去?我去不去不是看你的意思嗎?就算我去,我去你去嗎?我不去你去不去?歸根結底你到底去還是不去?!

關鍵是自己已經做了讓步了,雖然比較官方,但是好歹也主動開口了,這個女人就不能彆這麼生硬嗎?

何文遠鬱悶無比,看著江曉然的背影,氣呼呼地仰麵躺到了床上,看著天花板發牢騷:這世界上最難以琢磨的生物就是他媽的女人!

江曉然走出房門,心頭如擂鼓一樣咚咚個不停。

好險好險!她長長舒了一口氣,鬆開了一直緊握的左拳:上麵有一行用口紅抄下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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