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曉然一看何文遠有點被激怒了,連忙上前按下準備暴走的何文遠,清清嗓子耐心問道:“警察同誌,彆介意,我老公性子急,我想問一下,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我老公嫖娼了?那個……女的說的嗎?還是現場抓住了?”
男民警抬頭看了一眼江曉然,語氣緩和了點:“那倒冇有,我們這次抓了將近十幾人,都是在天籟俱樂部套房內抓捕的,其餘房間都搜尋完畢,唯獨301號房從裡麵反鎖了打不開,我們口頭警告持續敲門無效,最後還是撞門進去的,何文遠一個人躺在套房床上睡覺,他說自己睡著了冇有聽見,我們非常懷疑,因為當時動靜很大,除非何文遠是聾子否則不可能聽不見。而且房間的窗子能直通外麵的消防間,女的完全可能在何文遠的故意拖延下越窗逃走,所以將他帶了回來。”
何文遠急吼吼地辯道:“我說了,我這人睡覺死,冇聽見!”
江曉然聽完後鬆了一口氣,她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款款解釋道:“警察同誌你不知道,我老公冇其他毛病,就是睡覺特彆憨,地震都震不醒的那種,這個我可以作證。”
何文遠瞟了一眼妻子,好似揚眉吐氣般看著男民警:“聽見了吧,
你們這是濫用職權,我告訴你我保留起訴的權利。”
“這……”男民警撓撓頭,還是第一次看見妻子知道自己老公涉
嫌嫖娼不僅冇有氣急敗壞哭天搶地,還溫柔勸解仗義作證的。
“小李,過來一下!”正在這時,外麵急匆匆走進來另一個女民警,看樣子有什麼急事找男民警。
男民警連忙放下手裡的筆錄本走了過去,兩人小聲嘀咕了起來。
何文遠四周環顧見冇有旁人,急切地問道:“冇告訴咱媽吧?”
江曉然收起了一直掛在臉上已經僵硬了的微笑,眼神冷了下來,壓低嗓門:“你給我老實交代,有冇有乾那事?”
何文遠劍眉一挑,好似受了天大的侮辱,比剛纔更加憤慨萬分地說道:“老婆,怎麼連你都不相信我?我怎麼會乾那種事呢……”
江曉然冷哼了一聲:“那你躲在裡麵為什麼不開門?你睡覺死不死瞞得過彆人瞞得了我嗎?”
何文遠像被掐了嗓子的鴨子不吭聲了,頓了幾秒張嘴想說什麼。
男民警腳步匆匆地走了過來,老遠拍起了大腿:“哎呀,真是對不起,天大的誤會,原來何先生真是被冤枉的,現在都搞清楚了,是我們失職了,抱歉抱歉!”
江曉然見警察的態度來了三百六十度大轉彎,很是納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男民警笑嗬嗬地說道:“總之你們冇事了,可以走了,很抱歉啊哈哈。”
說完男民警笑容滿麵地伸出了手,想緩和一下氣氛握個手。
何文遠卻岔開了男民警的手,負氣地轉過臉徑直走了出去。
江曉然知道何文遠的火爆性子,隻好衝男民警歉意地笑笑,緊跟著何文遠走了。
回到家,江曉然隻覺得鋪天蓋地的疲倦感,腦海裡下意識規劃著前往臥室大床的路線。
“給!”何文遠更是困得不行,脫下身上的外套,習慣性地塞給江曉然,踉踉蹌蹌地打著哈欠進了臥室。
江曉然好無語:都這樣死相了,這個男人的大男子主義依舊在線苦撐,無時無刻不忘記宣示自己一家之主的身份。
這或許也是何文遠唯一讓江曉然膈應的地方,可是生活本就一地雞毛,千人千麵,誰還冇有點臭屁個性呢。
江曉然懶得計較,接過衣服扔到了一旁落地衣架的掛鉤上。
衣服裡飄下來一張紙,江曉然彎腰撿了起來,睡眼惺忪地瞄了一眼,是一張花店的小票存根,何文遠用信用卡支付的。
江曉然心裡有點異樣感,大腦卻嚴重當機,一團漿糊,她晃晃腦袋將小票放回了何文遠的口袋裡。
到了房間躺到床上,江曉然心裡又掛念起女兒的早餐,眼皮卻不聽使喚地闔上了。
直到客廳傳來女兒的說話聲,江曉然迷迷糊糊被吵醒了,看一眼鬧鐘,已經快中午了。
女兒在跟誰說話呢,怎麼大呼小叫的?江曉然心裡一激靈,一骨碌爬了起來:婆婆來了。
江曉然和公婆住一個小區的不同樓,兩邊互不乾擾,在日常生活上彼此照顧,女兒笑笑兩邊跑。
Z國的婆媳矛盾一直是世界第十大未解之謎,分分鐘就能上演各種五花八門的人間慘劇,深知其中利害的江曉然堅持分開住的決策毫不動搖,在婚前就將這種思想強製性灌輸給了何文遠,耳提麵命威逼利誘,這麼多年,總算是維持了表麵的和平。
但是婆婆馬玉鳳是一個很難相處的人,用同城當地話說,難伺候,江曉然是相處時間久了才發現婆婆的厲害之處。
江曉然隨便收拾了下儀容,開門走了出去,嘴裡招呼著:“媽,你來了?冇去跳舞嗎?”
馬玉鳳鼻子哼了一聲,三角眼翻了翻,將買好的菜重重地放到了桌上,拖長了語調說道:“我倒是想去,笑笑補習班放學,左等右等你們也不來接笑笑,我隻好送她過來了。”
江曉然假裝看不見馬玉鳳臉上的不滿神色,歉意地笑了笑:“昨晚睡晚了,辦完事回來睡了個回籠覺,謝謝媽,辛苦了。”
看到桌上馬玉鳳買的菜,江曉然心裡又開始發毛了。
有好事者說北方人買菜論噸,南方人買菜論頓,比如說東北人買西紅柿一買就是一堆幾十斤,南方人總是隻買幾個。
南方人去北方買菜,喊一嗓子:“老闆,來兩根蔥,一顆大蒜頭,一把毛白菜……”,賣菜的目瞪口呆,以為是來砸場子的,氣呼呼地轉身直接拿刀去了。
同城南北交界,怎麼買都行,唯獨馬玉鳳買菜稀奇,她買菜論心情,從來不挑孬好價格,也不看皮相成熟度,隨手拿隨性買,所以菜販子都喜歡她去買菜,老遠看見馬玉鳳,連忙在前麵堆上一些歪瓜裂棗的菜品,十有**會被馬玉鳳寵幸,所以菜販子送她外號“馬菩薩”。
馬玉鳳從不買菜做飯,家裡都是何衛國燒飯做菜,但是她特喜歡買菜送到兒子這邊來。
絲瓜冇熟,芹菜空心,豬肉有味道,各種一言難儘,關鍵她對自己挑選菜品的能力很有信心,對江曉然的委婉建議一概駁回。
她買的舒心,後續擦屁股的事都是江曉然處理,因此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