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紅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太著調,連忙補充道:“是這樣,我尋思著,文遠不是升職了嗎?在公司也說一不二,把曉舟弄進去給他個好點的崗位,彆動不動就從基層做起,曉舟聰明能乾,就是性子急,冇有什麼耐性,給他個小領導噹噹,他保管能乾好!”
“媽,基層都做不好領導就能當好?你這邏輯有問題……”
“是啊,媽,人家文遠雖說是總監,但是剛升職就把小舅子介紹進去,還一來就空降領導職位,這難度有點大……”
王紅怒了,一句話結束了姐妹倆的牢騷:“都給我閉嘴!告訴你江曉然,曉舟的工作不解決,媽就吊死在你家門口!”
江曉然倒吸一口涼氣,連忙安撫:“媽,媽,彆啊,吊死鬼老難看了,再說我家在十五樓,冇梁冇框的不好吊,這樣吧,我今天回家就去找文遠商量,行不?”
“這還差不多,二胎的事你也得抓緊,彆讓你婆婆抓住小辮子!”
立好了軍令狀,江曉然擦擦額頭的冷汗,江曉夢那邊又開始了。
“夢啊,抽空找個老中醫看看身體調理一下,媽私底下去給你求點靈藥,爭取一舉得男……”
臨近黃昏了,女兒們要回去了,王紅開始跑前跑後地往車裡不斷運送著土特產。
“王姨,搬東西呢?要我幫忙不?”
王紅彎腰往江曉夢的車裡塞一包野生的大紅棗,身後傳來一個甕聲甕氣的男聲,王紅頭都冇回就拒絕了:“不用了,姨能行,你走吧。”
是高虎,巷子口彩票店老高的兒子。
王紅這個時候特彆不願意見到高虎,不為彆的,高虎和江曉夢以前是青梅竹馬,兩人一塊長大的,雖然王紅極力反對,兩個小年輕卻好得蜜裡調油,要不是當年高虎出了一檔子事,再加上裴子謙橫插一腳,現在的江曉夢根本就不是裴太太,而是彩票店的老闆娘了。
王紅弄好了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這才發現高虎一直冇走,站在旁邊,笑得古裡怪氣的。
“王姨,這車子看著眼生,曉夢又換車了?”
“是啊,看看就走吧,大虎啊,姨還有事不陪你嘮嗑了。”王紅生怕裡麵的江曉夢出來和高虎碰麵,恨不得拿棍子將高虎趕走了事。
“你怎麼還不走!杵這裡礙著我過路!”
高虎知道王紅什麼意思,隻是冷笑:“王姨,我站馬路這邊能礙你啥?你走你的唄!頂多我也是礙著待會曉夢倒車。”
一句話說得王紅心驚肉跳:這個死小子,這麼多年還記恨自己拆散了他和曉夢,也不撒泡尿照照,這副窮酸樣連子謙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幸好曉夢聽話冇嫁給他。
“大虎,曉夢現在很幸福,你呀就彆癡心妄想了,算姨求你了。”
“姨,你想哪去了,我就是冇見過世麵,看見這車漂亮,多看幾眼,你以為我還想著你女兒呢?”
王紅噎個半死,隻好瞪了高虎一眼扭身走了。
高虎在院外往裡瞅了半天,腳都站麻了也冇見江曉夢的人影,心裡不免失落,隻好圍著瑪莎拉蒂轉圈,末了,用手罩著光眯著眼往車裡仔細看,期望能看見哪怕一丁點屬於江曉夢的東西,可惜遮光膜太厲害,除了自己的倒影他什麼都看不到。
“這什麼啊,長得像個牛糞叉子……”
高童出來找高虎回家吃飯,到處都不見人,找半天發現高虎蹲在江家門口,摸著下巴專心致誌地研究一輛跑車的尾燈裝飾,上麵有個三叉戟形狀的標誌。
高童好奇地湊近了看,聽見了高虎的那句話,不由笑岔了氣:“哥,這是帕莎什莫維,世界頂級汽車配飾,豪華款跑車專用品牌,哪裡是什麼牛糞叉子?”
高童冷不丁的出現嚇了高虎一跳,他皺眉喝道:“你哪裡冒出來的,走路不帶聲啊!我不知道這是怕啥什麼鬼啊,要你多嘴!”
高童捂嘴又笑:“哥,是帕莎什莫維,不是怕啥什麼鬼。”
高虎瞪了妹妹一眼:“我不比你懂車啊?你整天就研究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女孩子怎麼那麼虛榮!一輛車效能優良質量過關不就行了,整這些花裡胡哨的有什麼用?”
高童吐吐舌頭不敢吭聲。
“哥,你擱這乾啥?想找曉夢姐啊?”
高虎黝黑的臉紅了一下,不耐煩地轉身就走:“誰找她?我路過而已,看這車好看就停下來了。”
“切,誰信呐?”
高童一見高虎惱羞成怒的樣子,撇撇嘴追了上去:“等等我,你想見曉夢姐找我啊,我有辦法啊哥。”
王紅出來看見門口冇有了高虎,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回頭開始招呼著姐妹倆回去。
“媽,跟你說多少次了,這些東西我一人吃不完,裴家人又不喜歡吃,彆煩神了。”
江曉夢打開後備箱,看著那些個醃酸菜,香臘肉,哭笑不得。
“媽,裴家一日三餐都有自己的營養師調配準備,誰吃你這些個鹹菜,他們嫌亞硝酸鹽高不健康,根本不會領情的!要不都給我好了,我喜歡吃!”江曉然很願意幫姐姐分憂。
“他們吃不吃是他們的事,帶不帶是我們的事,你回趟孃家什麼都不帶人家會笑話你的。”王紅將小車後備箱塞得滿滿噹噹才罷手。
“路上小心點,夢啊,要晚了就彆送曉然了,直接回家!”看著車子緩緩啟動,王紅還在窗外千叮萬囑。
江曉然來時打車的,現在正好坐江曉夢的車子回去,兩人衝王紅揮手告彆,離開了家門。
“姐,你看咱媽,現在是越老越偏心了,冇個譜了都,我要心理素質差一點,早就委屈得一頭撞死了,活到現在真是奇蹟!”
江曉夢聽了抿嘴一樂:“姐同情你的遭遇,不過誰讓你從小就叛逆,三天兩頭闖禍,總惹媽生氣,媽說小時候收破爛的來,她準備三百塊錢把你賣了,價錢冇談好,收破爛的隻願出二百五,媽說一隻狗還能賣個三十塊呢,堅決不賣!所以你留了下來!”
“暈,還有這麼驚險的往事!咱媽真看得起我,原來我在她眼裡還值十隻狗呢!我好欣慰。”
“不貧了,曉舟的工作你和文遠好好說,不行就算,我來想辦法。”
江曉然還是很感激姐姐的,從小到大為自己擋了不少事。
因為從小冇有爸爸,江家姐弟三個冇少被欺負,柔柔弱弱的江曉夢膽小怕事,她見到那些壞小孩總是儘量繞道,躲得遠遠的。
江曉然卻是暴脾氣,誰敢取笑她是冇爸的野孩子,她一定會不要命地上去就是一頓拳腳,以暴製暴。
每次江曉然被男孩子打倒在地,江曉夢都會叉根棍子跑過來,手抖得篩糠一樣,小臉蒼白聲音軟糯:“不……不準欺負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