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舒抬眉,似乎嗅到了些不同尋常的味道,“這…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啊?”
盛宴聽見女生否認,他也不說話了,隻剩下一片寂靜。
“呃……”時時笑了笑,打圓場:“我們清清在遠航可是校花,差不多都認識她,那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被她認識。”
“原來如此。”於是笑話道:“盛宴,冇想到你在你們高中的名聲還不夠響亮啊。”
阮頌湘轉過了身,轉移話題道:“祁舒哥,你也買了蛋糕?”
祁舒忙道:“是啊,這不是你生日嘛,我們都冇買東西,就給你買個蛋糕意思意思。”
“哥哥白天的時候給我買過蛋糕了。”阮頌湘微笑,“挺好的,過生日能吃兩個蛋糕。”
聞欽的視線跟隨著阮頌湘,看著她蹲下去,時不時擺弄蛋糕,又與所以在一塊玩耍,就是不往盛宴那邊看。
他的記憶好像一瞬間穿梭到了幾年前的校友會,定格在狹窄逼仄的樓梯間——
她那時還穿著校服,梳著馬尾,眉目之間的明豔動人不及如今,卻給人一種美好的青澀。
但二人的相遇,卻不算美好。
她哭得實在傷心,他正好趁著發言空隙出來抽菸,餘光一下就瞥見了捂臉抽泣的小姑娘。
樓梯間外的話筒音嘈雜,刺痛得耳膜發痛。
她的哭聲軟綿綿的,卻未被掩蓋,一聲聲毫無遺漏入了他的耳。
出乎情理,他走到她麵前,遞了一方手帕。
她終於發現這裡還有一個陌生人了,驚慌失措,冇接手帕,哽嚥著說了聲謝謝就跑開了。
隻留下撕了半張的紙條,上頭零零碎碎表達了女生對某一個愛慕對象的心動,到頭來隻剩下支離破碎的半片安分地躺在了他手掌上。
署名的落尾,有一句話:希望新的一年,你能喜歡我,S同學。
他淡淡地掃了眼,最後揉成了紙團,和菸頭一起扔進了垃圾桶。
“哥哥?”
阮頌湘的聲音喊回來他的神緒,帶著笑,“吃飯吧。”
一頓飯菜,於是和祁舒說著雙簧,時時偶爾加入,歡聲笑語一片,阮頌湘也被逗笑了好幾次,隻是目光從未落在角落裡的盛宴。
一次都冇有。
聞欽收拾好碗筷,於是就開始喊了:“欽哥快點,真心話大冒險,就差你了。”
“不玩。”
他拒絕得毫不猶豫。
“不是吧,小仙女生日,你這麼不給麵子?”於是叫囂:“我要是湛哥,我都不認你這個好基友。”
聞欽瞥了眼阮頌湘,她隻是笑笑:“哥哥,你是不是累了?”
他餘光微動,盛宴正打開啤酒瓶,像是要加入遊戲。
“喲,不是不玩嗎?”祁舒調侃,主動坐過去了些,給他挪位置。
聞欽轉身,直接坐在了阮頌湘和盛宴中間的沙發上,生生隔絕了兩個人。
於是冇覺出不對,“來吧,酒瓶轉動誰,誰就選懲罰,玩不起就喝酒。”
酒瓶第一個轉動的人就是於是。
“大冒險還是真心話啊?”祁舒笑了。
“栓Q。”
於是挑了個大冒險,打電話給最近通話第一個人,學驢叫十五秒。
“是林湛。”
於是爽快地撥通了電話。
聽筒很快傳出林湛懶洋洋的嗓音,“打給你爹乾什麼?”
阮頌湘捂住嘴,不讓自己笑出來,眼神催促於是。
於是深呼吸了一下,展開了一段長達十五秒的驢叫,驚天動地。
“……”
聽筒對麵的人沉默了許久,緩緩道:“你該不會是被拐賣到國外被割腎了,給我放信號求救吧?”
“噗哈哈——”阮頌湘笑得整個人都往旁邊倒。
手肘多番和聞欽身子接觸,自己卻冇發覺。
盛宴餘光似有似無看著女生,察覺了阮頌湘和聞欽之間親昵的距離,嚥下一口啤酒,火辣辣的感覺頓時從喉腔蔓延至小腹。
阮頌湘對他來說,隻是個曾經的追求者,無非是比彆的追求者漂亮些,耐力好些。
她兀自追著他走過了青春三年,以為自己把心思藏得好好的,其實他早就察覺了她的心思。
他起初對她還有些耐心,後來不知怎麼的,女孩的倔強一點點讓他不耐煩起來,最終成功將她推開。
阮頌湘也是個要麵子的人,再也沒有聯絡過他。
今天意外見到她,倒是比以前更為漂亮了,隻是眼裡好像也冇了他的身影。
心尖上好像被爪子撓了下,令人煩躁。
“剛剛笑得跟豬叫一樣的是阮清清吧。”
林湛嗤了聲:“怎麼?我也是你們play的一環?”
阮頌湘忍笑,看了眼時時,“要不要接電話。”
時時連忙躲閃。
“誰啊?”林湛在電話那邊問。
“時時啊。”阮頌湘回答。
“哎喲,那不是我漂亮醫生妹妹嗎?”林湛的聲音很欠。
時時麵上一熱,小聲:“學長。”
阮頌湘偷笑,將電話塞給時時,“來,重新轉瓶子。”
這次瓶子卻轉到了盛宴。
他麵不改色抽了張真心話,於是湊過去道:“坦白上一次接吻是什麼時候。”
時時掛斷了電話,重新將手機交給阮頌湘。
盛宴垂著眼,語調很淡:“十八。”
“十八?”於是拍了下他的肩,“那會兒你還在讀書吧,空窗期挺久啊。”
阮頌湘低頭吃著蛋糕上的水果,神情專注。
瓶子再次轉動,卻轉到了她。
“一共談過幾次戀愛,最有印象的一段,對方是什麼樣的人。”祁舒遞過卡牌過去。
盛宴抬眼掃了眼吃東西的女孩。
於是起鬨了聲:“小仙女談的戀愛肯定不少。”
阮頌湘麵不改色,“冇有。”
“什麼?!”於是驚掉了大牙,“你冇談過戀愛?!”
她嗯了聲,起身去扯對麵的紙巾。
祁舒也好奇,“冇談過戀愛,喜歡的人冇有過嗎?”
她指尖一頓,紙巾被對麵的人率先扯了遞過來,她不留痕跡地換了個方向,拿過濕巾。
盛宴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高中的時候,喜歡過一個人。”她輕描淡寫地說出這一段。
“哇哦!”於是頓時八卦起來,“不對啊,你喜歡人家,怎麼冇跟他在一起?”
聞欽看向阮頌湘,從她手裡取過濕紙巾,直接擦拭起她的唇角。
她愣了下,盛宴也看了過去。
“沾了奶油。”他的語調漫不經心,分毫不覺得這動作有多親昵,眼神遊移在她略慌的表情上,緩緩聚起幾分笑色。
“哎呀我焯。”於是上下打量聞欽,“我覺得你們這有點曖昧了。”
時時忍俊不禁,看了眼盛宴,音量刻意抬高:“這哪裡曖昧了,聞欽哥對清清不是一直都很好嗎……”
盛宴收回目光,靜靜捏起啤酒罐,嚥了口酒。
阮頌湘失笑:“你可就彆亂說了,哥哥純屬有潔癖,平常在家桌子都擦好幾遍。”
盛宴抬起眼,語氣帶了些不悅,“你們住一起?”
“和你有關係嗎?”阮頌湘說的話讓眾人都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