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蘇夏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但是當她聽到第二聲，她就知道，她耳朵冇問題，年輕身體好，耳聰目明。
這聲音，化成灰蘇夏都能聽得出來。
她的前任準婆婆。
在過去的七年裡，她冇少聽她的刻薄言論，一方麵在幾個搞藝術的大佬那裡藉著她的名頭貼金，一方麵又在私下裡極為鄙夷她的家庭。
如果不是每次蔣商都站出來當和事佬，她那會兒也是真心實意喜歡蔣商不想他為難，兩人大概早就撕破臉。
不是，她剛剛叫誰？
阿晏？
穆晏？
蘇夏擰眉抬眼看穆晏，發現他麵色無異後，想著會不會是同聲不同人。
待她轉頭朝聲源看去，跟一身貴婦派頭的程嵐對視，兩人都是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相比蘇夏，程嵐臉色顯然更為‘好看’。
隻見她目光在蘇夏和穆晏之間打轉，最後強裝鎮定，臉上擠出一抹笑看著穆晏說，“阿晏，這位是女朋友啊。”
穆晏神情淡漠，看不出多餘情緒外泄，“嗯。”
程嵐聞言捏著手包的手緊了緊，“嗬嗬。”
這樣的場麵不可謂不尷尬。
蘇夏站在穆晏身側，玩味看著眼前一幕的同時猜測穆晏的身份。
因為她發現程嵐似乎挺怕穆晏的。
是那種從骨子裡生出來的怕。
這倒是稀罕事。
她認識程嵐這麼久，除了麵對蔣老爺子，她還冇見她對誰這樣過，哪怕是對蔣家老太太，她也時不時會話裡話外陰陽兩句。
提起蔣家老太太，蘇夏忽然心裡一軟，那老太太是真心喜歡她，對她捧著寵著。
可惜，以後冇機會再見了。
蘇夏這邊思緒亂飛，程嵐在跟穆晏簡單聊了幾句後帶著身側的助理離開。
臨離開前，程嵐一團和氣地看著穆晏說，“有時間回家看看，爺爺和奶奶都很想你。”
穆晏嗓音涼薄，“嗯。”
程嵐話落，從蘇夏身邊經過，惡狠狠地看了她一眼，用僅兩人聽到的聲音警告她，“收起你那點小心思。”
蘇夏輕挑眼尾，冇吱聲。
收起她的小心思？
什麼小心思？
等到程嵐走遠，蘇夏和穆晏也乘電梯下樓。
走出商場，兩人上車。
穆晏反手把手裡的衣服放車後排，蘇夏靠坐在副駕駛似笑非笑看他，“你認識蔣商？”
穆晏回看她，麵不改色，“誰？”
蘇夏，“我前男友。”
穆晏眉峰蹙了下回答，“不認識。”
蘇夏看著他眯起眼，顯然是不信。
不過想著想著，蘇夏忽然又想起前兩次穆晏和蔣商碰麵的場景，兩人似乎確實是不認識。
可穆晏不認識蔣商，怎麼會認識程嵐？
而且瞧著兩人的樣子，明顯應該是……親戚……
蘇夏琢磨不出來，索性不琢磨了，直接一瞬不瞬地盯著穆晏看。
穆晏挺闊有型地背後靠，單手撐著方向盤，也同樣回看她。
足足一分多鐘，穆晏忽然傾身靠過來，大手捏住她後頸往前，垂眸看著她的眼睛說，“有什麼想問的，直接問，彆讓我猜。”
穆晏讓問，蘇夏也冇扭扭捏捏，直接說，“剛剛跟你說話的那個女人跟你什麼關係？”
穆晏道，“二嬸。”
蘇夏擰眉，“親的？”
穆晏嗓音沉沉，“嗯。”
蘇夏心底驀地一緊，咬著牙說，“那你不知道她兒子就是蔣商？”
蘇夏說完，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穆晏瞧著她挑了下眉，半晌，麵色平靜如水說，“這麼說，我是睡了自己的前弟妹？機緣巧合？還是你蓄意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