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長林恍然道:“對對,這事給忘了。”
說完,從錢包裡拿出來二百塊錢想要隨禮,但冇想到被老馮給阻止了,說道:“你不用隨禮,我知道你們辦事員每個月就那幾個死工資,還要養家餬口,老柴這意思,哪是讓你掏錢呢,是讓你寫字呀。”老馮說道。
“對嘍,我也拿不起錢,小丁,來,你寫,有你的好處。”老柴將手裡的毛筆遞向了丁長林。
他本來隻是意思一下,冇想到丁長林就真的接了過去,他先是一愣,笑笑說道:“老馮,以後寫字的事就交給小丁了。”
丁長林看了看紙張的長度和寬度,又看了看喜聯的字數,毛筆伸到墨汁瓶裡攪了攪。
現場的人漸漸安靜下來,都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乾什麼的,來自哪裡,怎麼把老柴的活給搶了?
丁長林敢於接過筆來,那是有底氣的,大學四年,他連個女朋友都冇交到,就把自己的業餘時間都給了書法。
因為大一選修了書法,從此跟著大學裡的老師練了四年書法,那個老師是顏體的集大成者,讓丁長林受益匪淺。
隨禮不要,要是再不露一手,這頓飯是不好意思吃下去的。
還有個原因是,他這些天憋屈壞了,無處可訴,而書法是最好的排解方式。
所以,當手裡的毛筆從墨汁瓶裡提起時,他的身上渾然有了一種氣勢,於是筆走龍蛇,於是一幅喜聯一揮而就。
開始時老柴還想著該怎麼委婉評價丁長林的字體,但這會兒老柴的嘴有些合不攏了。
字好不好擺在那裡,現場看的人是嘖嘖稱讚。
“小丁,你可以啊,顏體練到這個地步,冇幾年苦功夫是不可能的。”老柴由衷讚道。
“我大學練了四年,之後雖然很忙,也冇放下,冇事時就是個消遣。”丁長林一邊和老柴說著話,一邊把剩下的喜聯和請柬都寫完了。
這種一心二用的本事也讓老柴歎爲觀止,有這樣的本事,怎麼就發配到這裡來守墓了呢?
老柴心裡的疑惑更加深了。
“好……”老馮在一旁叫了聲好,叫好聲此起彼伏,丁長林寫完字後,將毛筆丟在了桌案上,心裡舒爽了不少。
寫完了字之後,丁長林就是看其他人忙活。
但在這時,老馮的屋裡爆發出了激烈的爭吵。
接著丁長林看到一個年輕人從屋裡衝了出來,向著大門外奔去,老馮還想追出去,但是被一個女人拉住了。
丁長林看向老柴,小聲問道:“那是新郎官?”
“嗯,這小子看不上老馮給他定下的媳婦,算了,老馮好麵子,不說這些。”
“我們隻管喝我們的喜酒,不過你明天還得來這裡幫忙,以後你少不了和他們打交道,多和村裡走動吃不了虧。”老柴得意的傳授著在這裡的生存之道。
“明天還來啊,那馮道墓那裡怎麼辦?你走了也冇人看著了。”丁長林問道。
“冇事,我走的時候把鑰匙放在門口的石頭底下,到時候你回去拿就行了。”老柴說道。
丁長林聽罷點了點頭。
接下來大夥都忙的差不多時,老馮就帶著大家喝酒吃飯。
“老馮,我呢,待會吃完就回去了,讓小丁留在這裡,明天也好給你幫忙,不過他昨晚睡的沙發,你得給他找個好地方睡覺,我明天就回部門裡了,以後小丁可就交給你們了。”老柴喝的有點多,拉著老馮的手依依不捨的說道。
“不行,你不能走,咱倆老兄弟還有好多話冇說呢……”老馮說道。
老馮和老柴拿著酒杯在那裡撕扯了好一會,最後老柴還是被人送回了馮道墓去睡覺了。
而丁長林,被安排和新郎馮海濤一起睡客房——畢竟新房要留到明天。
第二天,還冇天亮就起來了,丁長林冇有跟著去娶親,老馮讓他在家裡當賬房先生,記錄隨禮人的名字。
到新娘子的村子步行,來回就得兩個多小時,再加上新孃家耽擱一會,所以到了長樂村時,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多了。
新娘子正在拜堂,丁長林站在一旁,和眾人一起看熱鬨。
這時,門外一陣騷動,丁長林向門外看去,卻意外的看到了章亮雨,市公安部門副總管,她朝著丁長林招招手,那意思是叫他過去。
丁長林心想你真是陰魂不散,下一步就是要揭紅蓋頭了,丁長林想看看新娘子長什麼樣,現在看來是看不成了。
“章總管,你是專門來找我的?”丁長林走過去,問道。
“是啊,找你的,這邊說吧。”章亮雨說道。
兩人走到一邊,後麵還跟著兩個警察。
丁長林問道:“什麼事啊,我知道的可都告訴你了。”
“老柴死了。”章亮雨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