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丫鬟進來,見到我們有些驚訝,看著阿孃欲言又止。
阿孃微眯著眼睛,神情愜意,懶洋洋道:“有事情就稟告。”
丫鬟走到阿孃麵前,聲音平緩地說道:“伊人閣給我們送來了請帖,邀請我們十日後參加賞詩宴。”
“賞詩宴?”阿孃問道。
“這是伊人閣最近弄出的活動,說是隻要作得一首好詩,就能與伊人閣的紅牌綾羅小姐一度**。”
阿孃嗤笑了一聲,“原來是為了要更多的錢,裝什麼風庸附雅,俗不可耐。”
丫鬟分析道:“伊人閣舉辦這一活動已有一月,引起各大豪族公子參加,綾羅看樣子要被他們捧成頭牌,藉助這個活動,伊人閣近段時間隱隱有超過虞美人的趨勢。”
“綾羅?我記得她。”阿孃嗬了一聲:“一個心思不正的揚州瘦馬罷了,頭牌可不是這麼好當的,伊人閣隻是個二流青樓,用的手段也二流,不足為懼。”
丫鬟看樣子是阿孃的得力手下,冇有迎合她的話,而是擔憂道:“雖說如此,但這次他們隻要舉辦圓滿,就足以晉升成為一流青樓,跟虞美人的地位不相上下。”
“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想要成功晉升,冇這麼簡單。”阿孃悠悠道,眼裡一片晦暗。
丫鬟眉頭一挑,躬身小聲道:“那我們要不要——”
“不用,這件事我自有安排。”阿孃擺了擺手,“請帖放下,告知送帖人,十日之後虞美人必定前去觀賞。”
丫鬟低聲應是,瞄了我們一眼退了出去。
我聽著她們的對話,心中沉思,手輕微一抖不小心亂了分寸,一回神,剛好對上阿孃看過來的審視目光。
我身體一顫,暗叫不好,趕緊跪在了地上,秋月見此,也有樣學樣地跪了下來。
阿孃看著我們,語氣平靜淡漠:“說吧,今天怎麼會來我這裡。”
我心一跳,高高懸了起來,顫抖著說出早就想好的說辭:“我和秋月想要待在阿孃身邊學點本事。”
阿孃眯著眼睛看我:“我的本事不是正逐步教給你們嗎,想學有所成就把我教的東西做到最好。”
早就猜到阿孃不會這麼容易瞞過去,我咬了咬牙,抬起頭堅定地看著她:“我和秋月想要待在阿孃身邊伺候,求阿孃不要趕我們走!”
阿孃雙眸暗的見不到底,我多與她注視一秒,壓力就多增一分!
在我心臟彷彿都要蹦出來時,阿孃終於開口說話:“也罷,你們想要伺候我就來伺候我吧。”
我心一鬆,結果下一秒又提了起來——
“秋月是你攛掇著過來吧?”阿孃盯著我,緩緩開口。
我呼吸一窒,全身都緊繃了起來,腦海閃過無數想法,剛要開口,秋月就先一步把頭重重地磕在地上,“阿孃,是我叫媚煙姐帶我來的!”
秋月眼眶微紅,強忍著顫抖堅定地看向阿孃:“阿孃,是秋月要來的,不關媚煙姐的事!”
我的眼眶也跟著紅了,頭磕在了地上,“阿孃,是我帶她過來的,要怪就怪我,不關秋月的事!”
我們兩人磕的響頭“砰砰砰”地冇停過,阿孃任由我們磕的頭都紅腫了,才叫身邊的丫鬟扶起我們。
她揮手像招狗兒似的讓我們過來,一手一個摸著我們的腦袋,笑吟吟道:
“都是好孩子,你們一片孝心過來伺候我,我怎好誤了你們的意,乖,你們這麼聽話,阿孃今天帶你們見識一個好東西。”
我和秋月內心忐忑,揣測著阿孃口中說的好東西。
待在阿孃身邊等冇多久,好東西冇送來,反倒等來了一個人。
是春花!
她怎麼會過來?
春花看見我們也很驚訝,警惕地看了我們一眼,熟練地蹲下身子把阿孃的繡鞋脫掉,手指輕輕地在阿孃的腳上按摩著。
我和秋月對視一眼,悄悄點了點頭,不甘示弱地起身服侍阿孃。
在冇人看見的地方,我目光一片幽深,春花比我想象中要更適應青樓環境,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自身也媚骨天成,風、騷、浪。
我心一凜,開始收起對春花的輕視之心,即使知道春花的秘密,這個對手也比想象中的要難纏。
時間一點點過去,天色很快暗了下來,不久就要到迎新閣熄燈的時候。
阿孃被我們伺候似是很舒服,竟然輕輕地打了個哈欠,看樣子是乏了。
她瞄了眼天色,擺了擺手讓我們停下動作,我和秋月乖巧地坐在她旁邊,聽著阿孃對我們的勸誡,看樣子說完話就會讓我們離開。
我正遺憾冇見到阿孃口中的“好東西”,冇想珠簾就被撩了起來,從外麵進來了一個模樣秀麗的丫鬟。
丫鬟一臉喜色地說道:“阿孃,今天收集足足三觥珍珠呢!”
“快放在桌上!”阿孃急忙道,我第一次見她外露的喜色這麼明顯。
丫鬟從箱子裡拿出了一個石碗和石錘,將珍珠放在裡麵輕輕一敲。
“阿孃,這不是珍珠嗎,為什麼要把它們砸了啊?”春花一臉心疼地說道。
阿孃撫了撫眼角,眉梢滿是嫵媚:“這你就不知道了,珍珠除了能裝飾,還能沖服飲用,我都到半老徐孃的年紀了,可臉上的細紋卻比年紀相同的女人少,靠的就是這個。”
春花眼睛一瞪,垂涎地看著一顆顆珍珠粒。
我抬頭看了看,嘴角一抽,丫鬟冇有將珍珠打成粉末的打算,隻是一敲讓他們碎裂開就放入另一個碗中。
這是要生吞的節奏麼?
“阿孃,為什麼要打成顆粒而不是打成粉末啊?”我裝作好奇地問道。
阿孃心情極好,有問必答:“按理來說應是打成粉末,但珍珠來之不易,是我特意讓虞美人的夥計跑去沿海撈來的,為了不浪費,我就不弄成粉末而是打成能吞服的大小。”
我無言以對,要不是珍珠個頭大不易吞服,阿孃直接想生吞。
很快一碗珍珠打好了,丫鬟將其倒在壺裡加上熱水,阿孃接過一碗一口飲儘。
我彷彿聽到了她胃部發出一聲呻吟。
阿孃拿出三支小巧的月光杯,分了我們一點珍珠水,春花和秋月都伸出舌頭舔的乾乾淨淨。
我無言以對,閉上眼睛將杯裡的珍珠吞下,有樣學樣地舔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