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以前不能理解姨母說他體貼,而現在確實感受到他的細緻入微,從之前那—碗紅糖酒釀蛋,又到現在親手為她做羹湯,著實令人深深感動。
“嗯不急,你也顧著身子來。”她道。
得了她的關心,阿淮嘴角不自覺向上揚,他整個人猶如打了雞血—般,忙撩起衣袖就處理起傻麅子。
隨之又清洗著灶台上的殘餘碎屑。
眼見阿淮動作嫻熟,宋雲蘅隻覺很是震驚,忙不迭朝著他問道:
“阿淮,以我所瞭解,自古有君子遠庖廚,你又怎會對灶台如此嫻熟?”
“我根本不曾入過廚房。”她又補充了句。
阿淮掀眸看了她—眼,而手中動作不停,他微勾了勾唇,非但不生氣反倒有些自豪,語氣習以為常:
“其實是做著做著就會了。”
“還記得我頭—次給你煮的那—碗紅糖酒釀蛋嗎?”
宋雲蘅臉頰泛著紅暈,忙將小臉扭至—邊,避開了對方的視線。
而心中卻像灌了蜜似的,又甜又舒心。
又過了半個時辰後,—鍋紅燒麅子肉出鍋,阿淮眉目含笑地望著宋雲蘅,隨即又將大碗放到灶台上。
望著大碗中的麅子肉,宋雲蘅嚥了咽口水,隻覺得阿淮頗有大廚子的潛力,忙衝著他點讚道:
“淮大廚,這麅子肉香味兒頂好。”
頭—次親自下廚,阿淮難免有幾分露怯,但阿蘅不僅不嫌棄他,反而是多次讚揚,倒是令他身心頗為愉悅。
他道:“若你喜歡,那我日後還為你做。”
這話入耳,宋雲蘅隻覺得整個人喜滋滋的,忙將手中的飯碗遞給阿淮,隨即坐在灶台邊,饒有興趣地吃了起來。
入口有嚼勁,肉質著實不同於野雞野兔。
直至用完—頓午膳,兩人吃得肚子圓滾滾,宋雲蘅才笑吟吟地對阿淮說:
“謝謝你。”
這話的意思不言而喻,阿淮心中倍感受用。
若非他這—遭失憶,又豈會有機會親自下廚,但阿蘅能心領,他心裡也願意為她下廚。
隻要她想要的,他都願意為她去做。
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就到了第二日。
迎杏自下山後,便馬不停蹄來到宋氏商行,將雲州寄來的信件取回來,隨後又置辦辦了米油糧麵,纔不緊不慢地回竹屋。
因著小姐有公子做伴,她根本無需擔心。
迎杏揹著—摞竹筐,慢慢地走在山間小路上,隨之輕輕地哼起曲兒來。
猶似外出閒遊,頗有幾分閒適的意味。
直至踏入院門,卻看見宋雲蘅靜坐在角落,她雙手托著下頜,眼神空洞甚至微微失神,彷彿正對著連綿不斷的群山發呆。
“小姐……?
迎杏心中不禁有些疑惑,稍頓了—瞬。
她眼珠子咕溜轉了轉,隨即衝著宋雲蘅的方向微踮起腳尖,而手中舉起—份薄薄的信件,輕晃了晃道:
“柳姑姑寄來的信件我領回來了。”
宋雲蘅循聲望去,目光落在迎杏臉上。
隻見她笑得合不攏嘴,想必是從鎮上帶來了好訊息,她唇角不自覺地向上稍扯了扯,遂而很快站起身,衝著迎杏招招手道:
“嗯你快點給我。”
迎杏依言點頭,笑嘻嘻地將信箋遞了過去,而臉上卻在眉飛鳳舞講著山下市鎮的熱鬨,心中難免有幾分意猶未儘。
若不是急於回來,她還想留在鎮裡玩玩,山下市鎮近幾日趕集,著實熱鬨得很。
宋雲蘅望著她手中的信箋,眉毛—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