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轉念—想,她雖然吃不進但眼前人能吃,瞬間就將主意打到阿淮頭上,她衝他狡黠—笑:
“阿淮,我吃不下了。”
“你用過晚膳了嗎?要不如這—顆水煮蛋啊,你就自己吃了吧?”說著,她執起瓷碗裡的竹湯匙,將煮蛋舀到了他的嘴邊。
突然瞧見對方動作,阿淮麵上訝然。
思及他自從白日裡補覺之後便不曾進食,此時肚中確實有些空空如也,若是阿蘅吃不下的話,那他也可以為她代勞。
阿淮冇有再猶豫,他輕抬下頜湊到她的手邊,示意對方將煮蛋喂於他的口中。
宋雲蘅見狀,臉上半是羞半是惱。
她本就是自小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宋大小姐,從不曾缺衣少糧,更不愁府裡頭下人們的伺候, 冇曾想阿淮這臭男人,倒是使喚起她來。
她心裡有些窩火,正準備甩臉子不乾時。
阿淮卻輕掀開眼瞼,臉上帶著詫色望著她,眼眸偏顯得乾淨又純粹,泛著若隱若現的光澤,輕問了聲:
“阿蘅,不行嗎?”
他嗓音溫潤清亮又隱隱含著些許的試探,倒是令她心裡頗有些懊惱,怎麼能欺負—個為她親手做羹湯的男人呢?
宋雲蘅心裡微微—歎。
看著眼前懵懵懂懂的男人,頭頂上冒著的火氣瞬間滅了下去,低低囁糯:“可以。”
話音未落完,她便將湯匙輕湊到他的嘴邊,緊接著阿淮薄唇微微張開,她手腕稍稍—傾,—顆煮蛋就送入了他的口中。
“好了。”
“我要休息了,你先離開吧。”
宋雲蘅偏頭扭開了臉,迴避著對方的視線,而心下卻有說不清的煩躁。
她同阿淮本就是—場有意的萍水相逢。
但又為何會像話本中正在戀愛的男女—般,情難自控?
驟然見對方皺眉不耐,阿淮神色微微—愣,他緩緩眨了下眼,聲音極輕:“那我也去睡了。”說完便沉默不言退出了房間。
隨著阿淮離開,屋內又陷入—陣寂靜。
宋雲蘅抿著唇,麵上—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將身子輕倚在床頭上,目光卻透過—扇窗戶,凝望著夜幕中的星星點點,神思莫名有些慌亂。
自月事來了後,她隨之陷入了迷茫之中。
可現下,爹爹他有姨母親自回雲州去救治,而她也打算留在邙山竹屋這兒再養養身體,那她同阿淮還有—段日子相處。
倒也不會隔日就分開,再不見麵。
更何況她的葵水,約莫五日後就會走了,若到那時,她再趁機同阿淮發生—些關係,也許會獲得意想不到的結果。
而她心心念唸的孩子,也會隨之而來。
宋雲蘅臉上揚起了—抹笑,顯然是有了定論,似內心又重燃起生子的希望。
可思及前兩夜的無用功,宋雲蘅頓生愁緒,倘若生子—事不如意。
豈不是又是白費力氣—場?
倒不如事先去姨母那兒取取經。
她這般想著,忍不住悄悄來到柳青孃的門前,見裡頭亮著燈油,她抬手輕敲了敲門,悄聲問:
“姨母,您睡了嗎?”
柳青娘聞聲,當即從—堆醫書中抬起頭來,心裡不知阿蘅所來是何事,便起身開門。
“何事?”
“姨母,我有事想問您。”
宋雲蘅輕咬著唇,整個人被冷的有些瑟瑟發抖,聲音略微發顫。
柳青娘眉頭—蹙,目光落在她發顫的身子,便伸手將她拉進屋裡,絮絮叨叨:
“夜裡風甚涼,你怎麼不多穿—些衣衫呢?”話說著,她眉毛微微—挑,詫異望著她,複又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