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時,夜風傳來一陣陣寒涼。
天然溫泉水池旁,阿淮無意識地擰了擰眉,隨後手臂輕輕用力攬住懷中的宋雲蘅,相擁而眠。
……
也不知過了多久。
宋雲蘅突然被一個噩夢纏身。
她麵色一時蒼白如紙,全身上下直冒著冷汗,而心就像被一股無形的恐懼狠狠揪緊,無法動彈。
半夢半醒間,隨之而來是身體上的不舒服,她彷彿感覺到肚子中傳來了一陣陣隱隱刺痛,像被一根細細的針穿透,疼得她直不起腰。
而在噩夢深處,因她無能冇有尋到長生草,爹爹在一年後,便因重傷未愈而離開人世。
然而不僅僅如此。
雲州城裡那些所謂沾親帶故的宋氏族親們,皆是衣冠禽獸,狼心狗肺。
他們不僅不幫她,反倒欺她女子身一人弱小,孤立無援,夥同族中無恥的長老上門打砸搶,將宋氏商行的一切全部明目張膽地搶走……
更甚,還毫不知廉恥地說她:
阿蘅啊,你不過是一介弱女子,父母皆逝,孤苦無依註定是嫁入彆人家裡頭的命運,甚至會替外家的人生兒育女。
就先不說,你成親之後被夫家人吸血吃肉,單憑你身為女子,又有何資格掌握這宋氏偌大的家財?
東臨國自古,便是男子世代繼承家業。
阿蘅啊,又談何說你堪堪以一個女子之身,挑戰世道約定俗成的規則女承父業……?
嘖,你隻不過是旁人眼中的香餑餑。
誰都能往上麵啃兩口,宋氏也不該如此結局,倒不如你發善心,將這宋氏名下的萬貫家財,送給我們算了!
……
嗬。
真可笑。
身為女子,就不能女承父業嗎?
硬吃女人絕戶,就能當做理所當然嗎?
就聽聽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在爹爹未寒之時,他們毫不知廉恥想將他人的萬貫家財占為己有,屬實貪得無厭。
氣極之下,宋雲蘅非但未能報仇雪恨。
反倒從噩夢中驚醒過來,她猛地睜開雙眼,呼吸急促而不平穩。
可夢境中,那一幕幕駭人至極的慘痛畫麵,卻又極為森然瘮人地在她腦子裡過了一遍又一遍……令她一時怒不可遏,全身止不住地顫抖。
陡然察覺到異樣,阿淮一下子就睜開眼睛,轉過眸看向懷中正被氣的瑟瑟發抖的小女人,語氣頗顯疑惑地問:
“阿蘅怎麼了?”
“你身子止不住發顫,可是方纔做噩夢了?”他語氣擔憂再問。
聽這話入耳,宋雲蘅掀眸瞥了他一眼。
她心中略一遲疑,正準備開口說話之時,隨之而來,便是腹間傳來了一陣陣刺痛。
她眉頭一皺,臉上的表情卻因痛苦而扭曲,當機立斷將手心搭在肚臍上,緊捂著小腹,而喉嚨間卻溢位一絲絲痛苦的呻吟聲音,連嘴裡的話都說得有些吞吞吐吐:
“阿淮,我……”
“我……好像……肚子……疼啊!!!”
話說著,她微屈著細腰蜷縮在阿淮的懷裡,麵上卻是一副虛弱不禁風的梨花帶雨。
啊!
我的天哪!
在這深山老林中,突然間一陣陣肚痛襲來,簡直是讓人慾哭無淚啊……
腹痛如絞直竄她腦門,宋雲蘅則滿頭大汗,連手指甲深深地嵌入皮膚中,也不知絲毫疼意,她大口大口地呼著氣,待氣息漸漸平穩後,才麵色虛弱地衝著阿淮哭訴道:
“淮啊……!”
“小腹實……實在太疼了。”
“拜托你快……快些將我揹回到竹屋那邊,去找姨母來瞧一瞧我的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