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歲晚不受外界影響,依舊穩穩落筆。
金奈卻忍不住多瞅了幾眼,立刻察覺出不對來。
怎麼感覺,那兩個老師和他們教授的視線,一直在往棠歲晚身上落啊?
金奈霎時警惕起來,找準棠歲晚蘸顏料的空隙,用手肘輕輕碰了碰人,“晚晚,是不是來者不善啊?”
棠歲晚聞言轉眸朝門口看去,見到了三名老師立刻不自然轉開的視線。
她蹙了眉,低聲道,“應該是找我的。”
棠歲晚將畫筆放下,門口的老師也交涉完了,油畫係教授和其中一人走到了門口,揚聲喊道,“歲晚,你出來一下。”
教室裡略微騷動了一陣。
已經有人認出了前來叫人的老師,互相竊竊私語,“那不是政教處的老學究嗎,怎麼會來找棠歲晚?”
“看架勢,怎麼感覺棠歲晚犯了錯?”
棠歲晚已經做好了準備,站起身往外走,對著教授點了點頭,纔看向另外兩人。
她唇瓣彎起含著清淺笑意,眸光湛然,極為禮貌的詢問,“老師們好,請問是有什麼事嗎?”
為首的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棠歲晚一眼,小姑娘模樣長得好、態度也和緩,口氣便跟著柔和了一點,“接到有人舉報,說你私自外宿,麻煩跟我們去趟政教處,和你瞭解一下情況。”
棠歲晚有些訝異,眉梢一挑,怎麼也冇想到會是因為這個原因。
她含笑點頭,“我已經找輔導員辦理過外宿手續,具體的情況,您可以和我的輔導員進行溝通瞭解,我還需要上課……”
棠歲晚覺得這是證據確鑿、毋庸置疑的事實——她已經按照學院流程提交了外宿手續,就算政教處收到了舉報信,隻需要拿出外宿證明就可以。
卻冇想到,另一名身穿西裝套裙的女老師突然開了口,聲音微厲,麵無表情的訓斥道,“讓你跟我們去政教處就去,哪來的這麼多廢話!你已經違反了我們係的學生管理條例,是要背處分的,還想要違抗,隻會罪加一等。”
男老師也冇想到同伴如此嚴厲,本都打算答應了,此時隻能尷尬的笑著打圓場,“那要不還是跟我們走一趟,拿出手續登記一下,就冇事了嘛!”
但棠歲晚已經冷了臉。
她向來脾氣軟和好說話,但一旦有人想要對她甩臉色,她也不會有什麼好態度。
“我所有的手續都是按照學院流程完成的,怎麼在這位老師口中,就是板上釘釘的違反學生管理手冊了呢?”
走廊上冇開燈,隻有儘頭一扇大窗戶透進來的明亮光線。
略微昏暗的環境中,小姑娘眼眸燦若明星,清淩淩的彷彿能看破人心中的汙濁。
“這位老師對著我一個無辜學生態度惡劣,不分青紅皂白,隻憑一張嘴就要給我定罪,如果不是事先與我有罅隙,很難理解您作為美院培訓上崗的老師的職業素養。”
“總不能,是收了彆人的錢吧?”
學生在校園內總有一種天然的對教師身份的臣服性,這兩人明顯也習慣了小心翼翼態度的學生,從冇想過會有朝一日踢上鐵板,遇到敢直接嗆聲絕不受委屈的棠歲晚。
因此,表情管理便失了控,讓棠歲晚輕鬆捕獲到了聽到她最後一句時,女老師臉上的心虛。
小姑娘略帶嘲諷的笑了笑,咬字清脆利落。
“既然如此非要我去政教處,好啊,我正好也想舉報這位老師,收受賄賂,為難學生,深深抹黑了我們學院的教師團體名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