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收費？”
“試用期間不收費。”
“怎麼試？你來我家，還是我去你家？”秦澤冇看她，漫不經心的掏出手機。
她停頓了兩秒，隨即聲音如常的回道，“客戶至上，看您的需求。”
包間昏暗，燈光映著大理石桌上色彩斑斕的酒瓶。
之前閔雨涵一連喝了十二杯，此刻體內積攢的熱浪，一股腦的往臉上湧。
而能和那位對話，是她灌了十二杯酒才換來的。
手機螢幕的微弱亮光，隱隱照著秦澤的臉。
男人鼻梁高挺，眉眼輪廓深邃，容顏比明星還要奪目幾分，但渾身的氣場，卻讓人不敢打量。
他麵色淡淡，話鋒一轉，“煙。”
閔雨涵視線微垂，拿起桌邊的煙盒，敲了一支菸出來，遞到秦澤唇邊。
然後幫他點上火。
火光亮起的刹那，她看到男人的唇，不薄，唇形也很好看。
可卻莫名的讓她聯想到刻薄二字。
修長的手指，夾走唇邊的煙。
伴隨著白色煙霧，秦澤聲音仍舊慵懶，“睡後什麼價？”
閔雨涵說：“公司統一規定，我的級彆一分鐘收費八十，一次一百分鐘，八千。”最後又補了句，“稅前。”
秦澤忽然微微偏頭瞄向她。
她穿著一身白色的學生裙，上身並不暴露，甚至保守，但是裙子修身，勾勒出女人的弧度和纖細腰線。
她個子高，淨身高一米七三，所以本就不長的裙子，在她身上更顯捉襟見肘，一眼望去全是腿。
前後不過三秒鐘的光景，秦澤收回視線，聲音不辨喜怒的道：“我給你加個零。”
他語氣隨意，彷彿說的不是錢。
閔雨涵道：“您這個價位的工作，恐怕我勝任不了。“
靠在沙發處，秦澤道：“你開個價。”
閔雨涵說：“我來麵試的是家教，不是小姐。”
包間裡本是鶯歌燕語，聞言瞬間鴉雀無聲，眾人側目。
秦澤明目張膽的打量她，隨後眼帶譏笑，“有區彆嗎？”
閔雨涵不急不躁，目光坦然，“冇想到秦先生也是隻敬羅衫不敬人，我是入鄉隨俗，但我不能真俗，彆用這身衣服給我開價，同樣，您可以追我，但不能包我。”
此話一出，整個包間的氣氛更是如墜冰窖。
閔雨涵背脊挺直站在原地，看著麵不改色，實則心底五味雜陳。
來深城一個月，上司百般刁難，秦澤是她見麵的第九個客戶。
前麵八個，硬生生磨掉了她所有的驕傲和原則。
她以為工作憑的是實力，其實彆人要的是‘才藝’。
什麼夜大數學物理雙碩士學位，現實中想見秦澤一麵的敲門磚，是換上跟夜店女公關一樣的製服裙，在他身邊端酒點菸的伺候著。
就在包間中氣氛僵持，一觸即發時，房門開了。
一名個頭不高身材發福的中年男子，端著酒杯走進來，找了一圈，直奔秦澤。
“二少，聽說您在這，我過來敬您一杯。”
男人滿臉諂媚，視線無意間瞥過閔雨涵，詫聲說：“閔老師？”
閔雨涵覺得出門冇看黃曆，麵前的男人叫孫誌偉，這個月退她單的八名客戶之一。
她冇看他，隻對秦澤道：“秦先生，我能走了嗎？”
秦澤不迴應，孫誌偉瞥見閔雨涵的穿著，自作主張的說：“閔老師著急去哪啊，這麼巧，乾脆坐下聊聊天。”
閔雨涵不理孫誌偉，徑直邁步往前走。
孫誌偉閃身，故意攔住她的去路，出聲道：“閔老師，你可以不給我麵子，但二少的麵子你必須給，更何況……衣服都換好了，教了這麼多學生，自己當回學生又怎麼了？”
閔雨涵麵無表情：“讓一下。”
孫誌偉打量著那張令他朝思暮想的臉，眼皮一垂，掃過她身上的裝扮，更是心情亢奮。
壓低聲音說道：“閔老師真會看人下菜碟。”
閔雨涵聽著男人油膩的聲音，冷聲道：“讓開。”
早前，孫誌偉就暗示閔雨涵要包她，奈何她脾氣特彆大，直接翻臉走人，害他惦記了好久。
本以為是個貞潔烈女，可現如今……他哪裡會輕易放她走。
孫誌偉嬉皮笑臉的說：“閔老師，大家都是舊相識了，你今天賣我一個麵子，多少錢你……”
話說一半，閔雨涵的目光陡然變冷，“請你放尊重一點，我不想再跟你老婆有聯絡。”
孫誌偉冇想到，她會當眾把話說的這麼直白，掛不住麵子，挑釁道：“打，有本事你現在就給她打電話。”
他話音剛落，閔雨涵真的掏出手機找電話簿。
孫誌偉見狀，情急之下搶她手機。
閔雨涵當即手肘一拐，撞在他胸口上。
她肘彎瘦削堅硬，撞得孫誌偉倒吸一口涼氣，隨即怒上心頭，扯過她的手臂，一把將人甩在沙發上。
閔雨涵被摔得雙耳嗡鳴，恍惚間，聽到他大聲罵道：“裝他媽什麼裝，白天穿得人模人樣出去當老師，晚上還不是來這裡**，之前是我開價太低？”
閔雨涵試著掙紮起身，孫誌偉冷笑著：“還想找我老婆？就你這身打扮，報警都是賊喊捉賊，你要是不嫌丟人就大聲喊，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先行出來的小……”
他話未說完，一杯酒從下至上迎麵撲來。
閔雨涵手裡拎著空酒杯，昏暗包間裡，都能看出臉色通紅。
孫誌偉眼睛瞪大，惱羞成怒的罵道：“操！老子給你點臉了！”
說罷，衝上去揪著閔雨涵的頭髮，將她整個人從沙發上拽起來往外拖，嘴裡發狠的念著——
“我他麼今晚不辦你，就不姓孫！”
閔雨涵指甲陷入男人肉裡，哪怕螳臂擋車，也要奮力抵抗，眼看著再往前走一步，就到了包間門口。
忽然‘砰’的一聲響，好像就在她耳邊炸開。
揪著她頭髮的力道陡然一鬆，孫誌偉一邊摸著後腦，一邊轉頭：“誰他媽……”
頭還冇等完全轉過頭，隻覺得頭皮一緊，有人抓住他的頭髮，直接用力往牆上一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