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路蹙眉回憶,眸子跳躍著怒氣,她道:“當日我生產之後冇幾日,她就失蹤了,如今去了哪裡冇有人知道,人海茫茫,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青衣道:“她逃是明智之舉,因為如果她不逃,肯定會被薑氏滅口,那這個就成了死秘密,再無人知道。”
鳳鳴路咬牙切齒地道:“難怪,難怪啊,往日我就奇怪,她怎對自己的親兒都如此疏冷,動輒打罵,原來是這樣,她原先是我身邊的人,我一直冇有虧待過她,就連相爺要扶她為二房,我也冇有阻止過,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因為一旦讓父親知道她生下的是死胎,那麼,她以後便再冇有翻身的機會。她這麼辛苦才爬到二房這個位子,豈會甘心再被打回原形?”
鳳鳴路眸子裡有三分怨恨,四分冷然,五分的激動,她拉著青衣的手,用重生般的遽然看著青衣,問道:“如今,我要怎麼做?”
青衣見她眼裡重燃鬥誌,心頭鬆了一口氣,她凝著一分寒意,道:“如今,您要讓這家裡的人知道,你纔是當家主母,您要讓父親重新重視您,您要藉助太後的力量,為大哥找一個護身符!”
鳳鳴路躊躇了一下,道:“你父親,我已經不稀罕,新婚最初兩年,我跟他感情甚篤,也算是琴瑟和鳴,但是自從我生產之後,我的心就徹底被他傷透了,讓我做些什麼引起他的注意,我做不出。”
鳳鳴路出身名門望族,她的父親是當今太傅鳳郎泰,位居一品,深得皇帝器重。她的母親乃是靖國的公主,門楣顯赫,自有一股大家小姐的自矜和傲氣。她曾滿心地期盼一個男人的傾心對待,得不到,她就不會再去乞求。
青衣含笑道:“大娘,你放心,不必你去討好他,你就一味地冷對待,男人都是犯賤的,你越加看重他,他便越發不重視你。你隻要謹記,要讓大哥重回你的膝下,有些手段不得不用。”
青衣看著鳳鳴路,伸手為她攏好髮鬢,鳳鳴路今年才三十九歲,比薑氏還年輕兩年。她十五歲嫁給龍震天,第二年懷孕生子,產後調理不好,體虛血弱,臉色是透明的蒼白,隻是,五官精緻,出身名門的她貴氣逼人,這種氣質,是暴發戶再用心培養也培養不出來的。
隻是她這些年懶於打扮,穿著上也不花點心思,更少出席府中的大小場合,偶爾出席,也是素麵朝天,精神頹廢,龍震天見到她這個樣子,總會起一陣無名火,態度越發惡劣了。
青衣用蛋清蜂蜜為她敷臉,又貼上小黃瓜片,再配以珍珠粉清洗。
過了半個時辰,鳳鳴路的臉已經整個地煥然一新,滋潤美白了許久。
她吩咐挽袖,“從明日開始,每天備下燕窩和紅棗百合雞蛋茶,芝麻羹,以桃花粉和白朮塗臉,一個步驟都不能少。”
挽袖應下,她在鳳鳴路身邊多年,也被二房欺負了多年,如今要翻身,她自然落力應戰。
如此這般,倒也寧靜地過了幾日。二房那邊這一次吃了大虧,暫時也不敢興風作浪,每日隻顧著討好龍震天,龍青庭也每日跪在龍震天書房外請罪,龍震天這回是生了大氣的,豈有這麼容易就饒過她?每日命人打發她回去,並且不許她再來。
十月二十三,是太後的千秋節。
皇帝為表孝心,特備下皇家宴會,宴請大臣,並且命大臣攜眷入宮為太後賀壽。
就在這個時候,接到邊疆傳來捷報,龍啟程領兵火燒敵軍的陣營,敵軍四處逃竄,潰不成軍。而永親王令龍啟程先行回京,待他收拾殘兵,大軍就正式班師回朝。朝廷上下歡騰一片,皇帝高興之下,太後的千秋節就隆重其事地辦了起來。
然而青衣知道,宋國將會遭受前所未有的敗仗,正是因為永親王容不下龍啟程,好勝心強,先遣了龍啟程回京,意圖獨攬軍功,最後,竟被敵軍反敗為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