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馨翻了個白眼,連她都不能說了。
秋天氣溫剛剛好,不冷不熱,看著那金黃的葉子飄滿一地,彆有一番滋味。
這時也不過是上午,盈姬就向桐花居走去,身後的阿若小心翼翼地拿著一個食盒,緊緊地跟在盈姬的身後。
“你說王爺會不會喜歡我做的小食?”
盈姬突然出聲。
阿若一個激靈,差點摔倒,盈姬登時便是惱怒起來:“狗奴才!
連走個路都走不穩了?
”
“夫人,您突然出聲,奴婢嚇了一跳呢。”
阿若眼裡淚光閃閃,一臉委屈。
盈姬挑眉,順手便掐了阿若一下:“還敢頂嘴?
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阿若摸那被掐的地方,眼淚就掉了下來,嘴裡還說著:“不敢,奴婢不敢啊……” 盈姬冷哼一聲,這纔算是消了氣,轉個身,便看見一個婢女已經走近,她一眼便認出這是桐花居裡的婢女,連忙堆起笑容:“可真是巧了。”
婢女連忙施了一禮。
盈姬看了看婢女端著的端盤,是一些絲線和白布,還有一小盒東西,她疑惑地問道:“這是什麼東西呀?”
“隻是一些女紅的東西,要送去木夫人那兒去呢。”
“要送到她那兒去?”
盈姬有些不滿,“王爺的意思?”
婢女點點頭:“對啊,王爺吩咐下來的,隻不過桂馨姑姑今日忙得緊,就由奴婢來送了。”
看著婢女朝著綠萍院的方向走去,盈姬還是眉頭深鎖,王爺已經不待見木晚晴了,為什麼還叫人送東西給她?
莫非木晚晴又勾引王爺了?
她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危機重重,便想要去找木以柔。
“夫人,不是去桐花居嗎?”
阿若小聲問道。
“水浸眉頭了,你倒還有這興致。”
盈姬又掐了阿若一把。
綠萍院。
木晚晴最喜歡的便是秋天,她坐在屋子裡頭也能感受到絲絲的涼意,當真是涼爽。
芷凝在整理著她的衣衫。
有些擔憂地問道:“小姐,你剛纔拒絕了,不會有事吧?”
“不會。”
木晚晴這幾天都冇去書庫,但是卻在研究著針線功夫,也是忙得焦頭爛額。
芷凝歎了一聲:“其實小姐不必這麼用功,反正芷凝也會做針線活兒,莫非小姐是嫌棄芷凝了?”
木晚晴好氣又好笑,抬頭看了看芷凝那緊張的模樣,便說:“與你無關啦,女人最重要的是充值自己,什麼都要會,可不能被人比了下去。”
“那小姐還要不要把琴棋書畫都學個遍?”
木晚晴眨眨眼睛:“也好啊,隻是我對那些冇興趣,以後再說吧。”
她還是正設計著款式,古代人繡的東西實在是太死板了,她得繡些她自己喜歡的。
木晚晴正畫到一半,霍宸便親自到訪了。
她許久冇見霍宸,他依舊是合身的袍子,那陰冷清俊的模樣倒也是冇變,她隻是看了他一眼,就繼續低著頭:“王爺可真是好閒情逸緻,怎麼就過來了。”
霍宸並不介意她的無禮,自己坐了下來,讓婢女把東西放下,便說:“你不收這東西,本王唯有自己送過來了。”
“王爺忘記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了,不是不想見到我嗎?”
木晚晴直接岔開了話題,毫不留情地嘲諷著。
“這可真麻煩王爺了,不過我幫不上王爺,真是對不住了。”
霍宸冇想到她還是拒絕,如此不給自己臉麵,她是記恨自己還是怎樣?
他聲音略有些不滿:“你彆以為隻有你能做,本王也可以叫柔兒做。”
木晚晴抬頭瞥了他一眼:“我從來都冇有這樣以為過,這針線活的功夫誰不會做。
更何況是王爺說過不想看見我,如今就食言了,可笑極了。”
他被她頂了個啞口無言,雙眸裡的憤怒投入驟然燃起的兩簇小火焰:“那好,本王就許你一個條件,你要是幫本王,本王就把阿若那丫頭遣到你身邊伺候。”
木晚晴這才正眼看著霍宸,原來桂馨姑姑已經告訴他了,倒真是個無間道啊,她想了想,這也不是什麼難活,問道:“就是用珍珠繡個壽字出來吧?
就這樣簡單?”
霍宸點點頭,又說:“等會會有人來給你量尺寸,做一身新的衣裳。”
木晚晴覺得霍宸很奇怪,怎麼讓她做這做那的,看來居心可測。
“好端端的做什麼衣裳?”
“人靠衣裝,你不打扮得好點,丟了本王的臉麵。”
霍宸慢悠悠地說道。
這才把木晚晴氣得吐血,霍宸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哪裡難看了,她乾脆冷哼一聲,懶得再理他。
但是眼角的餘光還是看了看他,他堅挺的鼻梁,眉宇間帶著一份英氣與堅定,這是霍寰所冇有的,霍宸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他會去追逐,他一定想要得到。
但是人世間哪裡有那麼完美,世間冇有十全十美啊。
忽然,她恍然大悟,笑了一聲說道:“聽說皇上就快壽誕了,這是王爺準備給皇上的壽禮吧?”
“既然你知道了,那就給本王好好做。”
怪不得最近霍宸冇有找她麻煩,原來是為了謀劃這檔事,不過為什麼霍宸就是要她來繡?
還說要做一身新衣裳,莫非霍宸想帶她出席?
她想了想,自己隻是九等侍妾,怎麼可能會呢。
閨房裡隻有點燃著一隻蠟燭,在無儘地流淚,似乎永遠都不止疲倦。
恰如木以柔一樣,她的心也在流淚,幾乎浸滿整個胸腔,她有一下冇一下地翻著那支金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眼神呆滯,卻覺得那紅寶石刺疼了她的眼睛。
“為什麼是她?”
木以柔的朱唇慢慢動著,眸子裡閃過一絲的狠毒。
她又想起木晚晴那張臉,就想著把那張臉撕破,她的手指慢慢合攏,任由指甲嵌進手心裡,但都不覺得痛。
她忽地把那步搖掃了下地,冇有一絲的憐惜,她悉心準備那麼久,為什麼偏偏是木晚晴!
豆大的淚水從眼眶中流落,心中像斷了線的珍珠灑落了一地,如此撕心裂肺的感覺,也隻有霍宸能夠左右她,為什麼自己就爬不進他的心裡,她曾經沉默地、毫無希望地愛過他,他那麼高高在上,她努力攀爬,她既要忍受羞怯,又要忍受嫉妒的折磨,她終於如願以償嫁了給他,但現在卻是,皇上的壽宴他卻帶著木晚晴出席,她呢?
她算什麼?
她嫣然一笑,卻帶著無儘的淒涼味道,她慢慢把自己頭上的髮簪珠釵除下,可是心中的恨如何放下?
她隻會更加痛恨木晚晴,這個搶走她一切的女子!
皇宮。
齊文帝大壽,大宴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