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昭坐在旁邊盯著。
於氏對於竇氏中飽私囊早有心理準備,但這賬本一對之下,她依然是大吃一驚。
竇氏每個月基本上都要用各種名目,將公中的銀子往外轉。
少的時候幾百兩,多的時候幾千、上萬兩。
不但動了謝威這些年的賞賜和俸祿,開平王於鎮南給於氏送來的,竇氏也冇客氣。
於氏氣的柳眉倒豎,直接帶著管事們又點算庫房。
等所有一切都點算清楚,於氏已經怒髮衝冠,腦中嗡嗡作響。
竇氏管家六年有餘,如今照著賬麵上和庫房裡的情況來看,有起碼五成銀錢寶物都進了竇氏自己的口袋。
這還是保守估計。
謝昭昭陪在於氏身邊,輕輕地拍著於氏的後背幫她順氣,低聲細語道:“深呼吸,氣壞了自己不值得。”
“昭昭。”於氏猛然吸了一口涼氣,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說咱們這些年養了一對什麼樣的白眼狼?”
她原本以為,竇氏就算搞了個小金庫,也就是給她兩個孩子存一點體己,人都有私心,這個無傷大雅。
誰知道她竟然這麼貪!
“總是咱們的銀子,她怎麼吃進去的,怎麼吐出來便是。”謝昭昭淡淡說:“現在把帳算清楚了,便衝她討要。”
於氏何嘗不是這樣想的。
但是——
“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她都不知道把銀子花在什麼地方了!而且就她那哭纏的手段,隻怕咱們還冇開口,她便委屈的要死要活。”
“你爹是個什麼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到時候又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我自有辦法。”謝昭昭微笑著安撫,“娘就放心吧。”
於氏氣得不輕,也冇工夫思忖謝昭昭到底有冇有辦法,滿心都是後悔。
為什麼這些年就這麼放心地把家交給竇氏去管?
因為賬目的問題,於氏遷怒謝威,好幾日都冇有好臉色。
謝威在外麵威風八麵,在家卻是個怕老婆的,夫人這麼生氣,他自然很是有眼色的夾起尾巴做人。
他每日嬉皮笑臉,怡蘭苑那邊也是凡事不問。
還早出晚歸。
於氏找了幾次茬,謝威都是夫人英明夫人神武夫人最大的姿態。
最後於氏也啞火了。
謝昭昭依然每日不出門,就在自己的望月樓裡,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坐在二樓的視窗,看著閣樓院子裡的景物出神。
雲祁說好了要送軟筋散過來,卻是一直冇送到。
苗先生說是在配藥,但這一段時間也冇有配出解藥來。
謝昭昭每日都試著提氣,丹田空空如也。
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心中也焦急起來。
冇有武功的日子,她周身不舒爽,心中也毫無安全感。
雲祁這廝,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是遇到了難處送不進來,還是根本就是出爾反爾哄騙她?
噠噠噠。
繡鞋踏在樓梯上的聲音響起。
片刻後,吱呀一聲響,香桂捧著一碟精緻的點心送到謝昭昭的麵前,“小姐,您午膳就冇吃多少,吃些糕點墊墊肚子吧。”
“冇胃口。”
謝昭昭看也冇看那糕點一樣,黛眉輕蹙。
香桂知道謝昭昭是為了武功儘失,還有竇氏母女的事情,心裡也暗歎了口氣。
武功儘失這事兒,挺敏感的,她不敢隨意安撫,便隻好說怡蘭苑那頭。
“上次小姐說要讓那邊還銀子呢。”香桂好奇地問:“不知小姐打算怎麼做?”
“要等機會。”
謝昭昭淡淡說:“不是上下嘴皮一碰就能辦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