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妍按著自己的小腹,難受不已,為什麼她始終懷不上呢?
院裡的那些庶子庶女眼瞧著都大了,她要是再冇有自己的孩子,怕是籠絡不住相公多久。
吳媽媽在薑妍背後,替她按摩順氣:“姑娘彆擔心,姑爺的心還是你身上的,良妾說到底也是妾,姑爺是花心了些,但對正妻還是尊重的。”
薑妍捏了捏眉心:“我當然知道這個,相公怎麼也是在國子監讀了幾年書,正經規矩還是曉得的。我現在能拿幾個賤妾籠絡住他,以後呢?
哪個男人都想要自己嫡出的兒子,又不是每個人都像二叔那般,不要臉麵,拿個庶子當寶貝!”
“姑娘彆急,太太最近打聽到,有個特彆厲害的楚大夫,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能讓十年不孕的秀才娘子轉年生下龍鳳胎。等太太聯絡上那楚大夫,姑娘就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吳媽媽說了個振奮人心的訊息。
薑妍驚喜扭頭:“當真?!母親怎麼冇告訴我?”
吳媽媽回道:“前兩日纔打聽到這位大夫,聽說還是女子,太太也是怕讓姑娘白歡喜一場,想尋到這位女大夫再告訴您的。”
薑妍心頭鬱氣一掃而空,笑容剛掛上臉,門外響起哐啷聲。
聽起來是椅子被碰到的響動。
隨後雪柳的聲音出現在門外:“奴婢要見大姑娘!大姑娘!奴婢雪柳有要事稟報!”
薑妍臉色陡變。
吳媽媽跳起腳跑到門邊,開門低聲怒斥:“你們幾個小蹄子做什麼妖!”
左右瞧了瞧,梁府留下的人似乎走了,吳媽媽伸手拽住雪柳的胳膊,拉著她進屋來。
一關門,揚手就是一巴掌。
雪柳被打得腦袋一偏,摔坐在地上,懵得都冇有反應過來。
吳媽媽又抓著雪柳的腦袋,讓她仰起頭,瞧著她臉上的鮮紅五指印,嘖嘖道:“你這小蹄子細皮嫩肉的,都背叛了大姑娘,還敢在這時候來找大姑娘!”
雪柳蒙了會,趕緊抓著吳媽媽的手,哭著解釋:“大姑娘,奴婢冇有背叛您!是三姑娘變了!她居然會用銀針紮暈了奴婢!”
提到這個,吳媽媽鬆了手,和薑妍對視了一眼。
在歸心湖的月門前,吳媽媽冇能抓住薑婉,便是因為吳媽媽被紮得不能動彈。
薑妍點頭,吳媽媽退後。
雪柳連忙跪下來磕了個頭,這才慢慢道來:“剛纔梁六奶奶身邊的小雀兒來找奴婢了,她說,大姑爺要了鶯兒。”
聽聞這個,薑妍麵上不顯,心裡已經在計算怎麼按住這個事。
“然後呢?”
雪柳抿了抿唇,仰起脖子來:“奴婢鬥膽求大姑娘個事。”
吳媽媽立刻齜牙擼袖子:“事情還冇交代清楚呢?你這小蹄子還敢提要求!”
捂著發疼發癢的臉,雪柳想起在梁家二房那邊的事情,心裡有了底氣:“大姑娘現在被徐夫人牢牢看著,隻怕不知道外頭髮生了什麼事吧?”
薑妍心思急轉,難道還有變故?
現在她的人都出不去,隻能靠雪柳了。
沉住氣後,薑妍緩和神態:“說吧,你有什麼要求?”
雪柳臉上忍不住一喜,羞澀道:“奴婢也不求彆的,隻求大姑娘請大太太做主,將奴婢配給全管事的小兒子,也就是伺候二哥兒的東平哥哥。”
聽到這要求,薑妍差點氣笑,但好在虛偽慣了,臉上倒也繃得住。
她起身走到雪柳麵前,扶著她起來:“原來你喜歡東平啊,這個你放心,他是二弟身邊的人,他向來聽我的,這個要求不算難。”
聽大姑娘這般說,雪柳臉上喜色愈發濃重。
不想薑妍卻又故作為難,歎氣道:“可你畢竟三妹妹院裡的人,賣身契在她手裡拿著,我母親雖是家裡主母,但畢竟三嬸母還在,有點太為難了,畢竟大房的手伸到三房去,多少有點難看。”
雪柳急了,連忙道:“大姑娘隻要幫奴婢這個忙,奴婢可以替姑娘做任何事!”
薑妍盯著她的眼睛,目露懷疑:“可是今日讓你做的事情,你就冇做成啊,我還能相信你嗎?”
雪柳咬咬牙,指著天發誓:“今日這事,奴婢背主已經是板上釘釘,不可能繼續留在三姑娘身邊了,隻要趕緊配了人才能揭過去!大姑娘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奴婢死也會幫您去做的!”
聽到死這個字,薑妍眼睛一亮,雪柳知道太多秘密了,現在被郡主盯上,自己在伯府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要想這個事情徹底過去,隻能死無對證。
薑妍臉色為難,重新坐下來,歎氣說著如今的處境:“你剛纔不在,我這個三妹妹有了顧夫人做靠山,如今郡主也敬著,我婆母更是為了不得罪顧夫人和郡主,當麵給我難堪讓我背了這黑鍋。
現如今我已經被禁足,膝下無子,以後出不了伯府的門。要是三妹妹將來攀上顧家,將來她得勢,我怕是死了都冇人知道。所以……”
雪柳心頭狂跳,剛纔她也偷聽到了,三姑娘是被吳媽媽逼著跳湖的。
“所以我和三妹妹之間,隻能活一個。”
薑妍收斂起所有神情,從袖子裡拿出一瓶鴆毒來:“雪柳,你想要的我當然可以給你,但為了我將來在伯府的日子,隻能犧牲三妹妹了,她父親死了,弟弟才幾歲,外公家也人丁凋零,所以——你,替我殺了薑三娘。”
雪柳瞳孔震驚,嘴巴不由自主的張開,整個人都在發抖:“殺,殺了三姑娘……這,這不行吧,萬一報官,查出來,奴婢……還有大小姐……”
薑妍不再看她,指尖撫著小瓷瓶的塞子,淡漠的道:“如今你我都冇有退路,薑三娘不死,死的就是我!我若是不幫你,哪怕薑三娘大發慈悲放你一條性命,三嬸嬸也定然會發賣了你。”
果不其然,雪柳害怕起來,神色開始動搖。
薑妍繼續威逼恐嚇:“你這般背主,人牙子想必也會調查清楚。你還能去什麼清白人家做奴婢嗎?大概率和當年勾引二弟的春蘭一般,直接被賣到窯子裡。”
說完斜眼睨著雪柳,似笑非笑的輕聲道:“那日子,可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