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恐怖的酷刑!
死期將至,雪柳拚命掙紮,朝著薑婉不斷的發出嗚嗚聲。
可惜薑婉冇有再看她一眼,扔憑下人將她拖出去。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裴侍衛和顧淮告辭,離開了歸心樓。
等顧望和梁侍郎過來,郡主和顧夫人起身相迎,薑婉識趣的退下,來到了門外候著。
屋內,梁侍郎鄭重給顧望和顧淮道歉。
顧望抬手:“梁賢弟不必如此,你們梁家也是受害者。”
梁侍郎感激不已,但終究是他和夫人治家不嚴,當場表態:“顧兄放心,我和夫人不會讓今日之事,重蹈覆轍的!”
雙方互換了訊息後,梁侍郎就帶著靜安郡主去了二房那邊。
張太醫也跟著出來,走到了薑婉身邊,和他並肩而立,望著眼前的歸心湖。
“你父親是個好官。”
薑婉一直知道父親一心為民,當然是個好官。
剛纔張太醫已經在屋裡說了一遍,怎麼現在又說了一遍,聽起來語氣還頗為感慨。
不過有人誇獎父親,還是太後跟前的太醫,薑婉心裡很為父親自豪:“父親的政績一直不錯,如果他冇有出意外的話,現在肯定能替陛下和百姓做更多事情。”
張太醫側目看著她,這樣的堅毅的眼神,當年他也在薑來的臉上看到過。
隻是可惜了……
屋內,顧望聽著顧淮和夫人說完了今日之事。
他抬頭看向門口:“薑姑娘渡氣救了你?”
“是。”顧淮麵上平靜的回答,心裡其實有些緊張。
顧望捋了捋斷須,沉吟道:“薑姑娘是個好姑娘,她不顧清白救了你,且你未娶,她未嫁,理論上……”
顧夫人知道丈夫要說什麼,趕緊打斷他:“她已經有了婚約了!”
“這般麼?”顧望有些失望,但神色凝重,“知道薑姑娘渡氣救你的人有哪些?”
“除了裴侍衛和高侍衛,剩下的都是我的心腹!”顧夫人急忙解釋,甚至走到顧望身邊,拉著他的袖子撒嬌,“相公,救人為先,薑姑娘大義,我們記著就行,萬不能將兒子的終身大事搭進去,何況薑姑娘已有婚約,更不能奪人之妻。”
顧望頷首:“這個的確。”
聊完之後,顧望起身出門,交代他們先回家。
他還要去找梁侍郎一趟。
將丈夫送出了歸心苑後,顧淮回頭看了眼歸心樓門口的薑婉,眼神有些黯然:“終究是我們不君子,若是我的身體無恙,定會對薑姑娘負——”
“晏清!”顧夫人看了眼身後的奴仆們,神色嚴肅的打斷他,“這不是你的錯!是我作為母親的錯!張太醫說過,慢慢調養還是能有機會治好的。”
顧夫人也回頭看了眼薑婉,隨後神情平靜的告訴顧淮:“就算你身體無恙,我也不可能讓她進我們家的門!薑家門第太低,她父親已故,孤兒寡母,在薑家備受欺負,根本不配做你的妻子!”
“母親!”顧淮無法理解,“她救了我!這件事若是傳出來,她還能順利出嫁嗎?”
“這不是冇有傳出去嗎?”顧夫人仰頭望著兒子,眼神堅定的道,“萬一這件事傳了出去,她被退婚,我允許你納她為妾。”
顧淮突然覺得母親很陌生,薑姑娘在母親心裡,居然隻配做妾。
哪怕自己現在連通房都不配擁有。
“薑姑娘是孩兒的救命恩人,她出身低微,但也是官家出身的姑娘,母親竟然想讓他做妾!您剛纔還告訴父親,她就是不願意做妾,才被逼跳湖的嗎?”
在顧淮心裡,這樣的女子,出身低了些,但品性極佳。
哪怕救人之後,有所要求,也是為了給母親儘孝。
這般女子,他還是頭一次碰見。
顧夫人語重心長的勸誡:“晏清!你顧家長房的長子,你知道你未來妻子的身上,需要揹負什麼責任嗎?你的婚事,陛下和太後都看著,要不是……”
想起兒子的身體,顧夫人痛心疾首,緩了口氣才道:“我知道你是害怕耽誤薑姑娘,纔沒有提出娶她,但哪怕你現在這種情況,她還是配不上你!”
顧淮覺得,母親越來越陌生了。
顧夫人孃家大哥的情況,還有顧家居心叵測的二房,她也隻能狠下心來:“晏清,你以後會明白的!妻族對你有多重要。不隻是陛下和太後的原因,還有就是,顧家長房長媳絕對不是那麼好當的!”
說完這些話,顧夫人也不給顧淮再說話的機會,轉身往回走。
顧淮隻好跟上。
來到薑婉和張太醫麵前,顧淮不敢直視他們,心裡滿是慚愧之色。
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麵對母親,他竟然不敢反駁。
薑婉察覺到了顧淮異樣,但她並冇有看顧淮一眼。
畢竟顧夫人希望,自己和顧淮最好不要有任何牽連。
“張太醫,真是麻煩你了,我這就安排馬車,送你去薑家。”顧夫人客氣的請張太醫上前。
來到梁府側門,顧夫人送張太醫和薑婉上了馬車,又派了孫嬤嬤帶著禮物陪同前往。
顧夫人目送馬車遠去後,終於長長的鬆了口氣。
“晏清,我們回去等你父親吧。”
顧淮應好,轉身的時候,旁邊傳來馬蹄聲,還有裴侍衛的聲音。
“顧晏清!”
轉身中的顧淮止步,對母親道:“裴兄有事找我,母親先進去吧。”
顧夫人看了眼縱馬疾馳而來的裴侍衛,有點不滿,但終究隻能提醒兒子道:“裴醒是太子的人,你注意分寸。”
顧淮頷首稱是,站在門口等候裴醒的到來。
勒停黑馬後,裴醒翻身下來,將韁繩交給門口的仆從,指著裡麵道:“邊走邊說。”
兩人進了梁府後,等周圍冇有旁人時,裴醒才告訴顧淮:“那個叫雪柳的丫鬟交代,給薑三娘下毒的是她的長姐,也就是永寧伯府的四奶奶薑元娘,甚至勾結了梁六爺的妻子曹氏,這纔有小雀兒和雪柳一塊動手的事。”
顧淮停下:“剛在郡主在的時候,你怎麼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