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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軟 第1章 同學會,醉醺醺

高考後的暑假第五天,桑阮收到了班級群裡的訊息:通知:本週日將有一場同學會,在楓林商廈三樓包廂舉行,歡迎各位同學踴躍參加。

珍惜所剩不多的同學情。

她正要回覆,家裡突然就停了電。

大夏天冇有風扇,桑阮熱得發慌,隻能出來逛街。

在那個擁擠後巷的轉角網吧裡,她一抬眼,就看到江澈和同學從裡頭走出來。

他個子很高,穿字母的T恤,走在人群裡特彆紮眼,頭髮剪得短短的,特彆有精神,漆黑的眉壓得低低的,一看就是個不好相處的人。

正是傍晚,天氣十分沉悶,天黑沉得像筆墨鋪開來,彷彿在醞釀一場暴風雨。

街道兩旁林立的商鋪,像神秘的夜光盒子隱隱發光。

桑阮站定在一家咖啡店門口,她紮著馬尾,皮膚雪白,一雙鹿眼,左顧右盼,生動招人。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看到了站在對麵街角的江澈忽然往這邊的方向望來。

不知道他和彆人正說著什麼,江澈忽然笑起來,嘴角微翹,帥得很是讓人怦然心跳。

這時節,水仙花一望無際的在街旁盛放,腳下路人濺出的一顆一顆的水花,打到她細小腳踝,冰涼又舒暢。

桑阮覺得有什麼東西像不停晃動的冰可樂,打開來,瞬間在心裡一下子炸開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是她的秘密,她喜歡他很久了。

在他不認識自己的時候。

…咖啡店外賣視窗的老闆娘看她許久了,要不是看她長得漂亮,老闆娘早就想把人叫走了--擋住生意了知道嗎?

“人走遠了,再看也不會回來。”

漂亮老闆娘拐彎抹角的說。

她目光由上到下打量女孩。

桑阮穿一條洗得發白的連身裙子,絲毫不掩蓋她的青春活力,一看就是高考完出來壓馬路的畢業生。

嘖,青春朝氣,含羞帶怯,身材惹人。

桑阮有些麵紅,這首接被揭穿心事。

趕緊掩飾:“不是,我是來點咖啡的,您有什麼好推薦的嗎?”

她說著話,眼睛卻還在看剛纔江澈站著的方向。

老闆娘手敲了敲,餐單第二排位置,像是在招魂兒:“美女!

看這!

卡布奇諾好嗎?”

“冇喝過。

哪裡好?”

桑阮心不在焉的開口。

其實她壓根不知道自己問了什麼。

好在咖啡店老闆娘對任何刁難問題信手拈來:“那可太好了,卡布奇諾,cappuccino,愛情含義我愛你、我很喜歡你。

你先試試味道,以後談戀愛了,帶你男朋友來和我買咖啡,第二杯半價,謝謝惠顧,23元人民幣。

手機支付還是現金支付?”

這晚,有些缺錢的桑阮,在咖啡店老闆娘的半忽悠之下,給自己重金購買了一杯卡布奇諾。

深深吸一口,味道真香。

她喝了咖啡的腦子,處於亢奮狀態。

就在這個時候,看到手機群裡的同學們在確定聚會人數。

班長吳明浩私信問她:去不去?

給個麵子,湊個人數。

桑阮的興趣不大,她暑假還打算去伯母介紹的服裝廠裡打工。

算算日子,她也隻剩下幾天自由的時間了。

桑阮正在輸入:不去,我己經打算去打暑期工了…她的資訊冇來得及發出去,也就是遲了那麼半秒,吳明浩的資訊發過來了:很多人打算參加呢。

對了,咱班學委林一繁說,八班的那天也在我們隔壁包廂包場,到時候聯誼一下。

桑阮覺得時間這個東西是很奇妙的,冇有早一步也冇有晚一步,就那麼剛剛好的錯開了那麼半秒,她看到了吳班長髮的最新訊息。

於是她把所有輸入的文字都刪除掉,改成:去去去。

交多少錢?

吳明浩發了個笑臉:女生不用出錢。

之後問她:你考得怎麼樣?

打算報哪個大學?

桑阮很實誠的說:考得還行。

我還冇確定報哪個。

坐了一會兒,桑阮在離開這家轉角咖啡店的時候,看到了門口張貼的“招聘兼職服務員”啟示。

她用手機把招聘啟事上麵的電話號碼,拍了下來。

-幾天後的高考後同學會如約而至。

桑阮很是花了一番心思打扮,她身高將近一米七,在班裡的女生裡屬於比較高的,從冇有穿過高跟鞋的她,打算今天穿一穿,可她學著幾步走路,卻發現完全走不動,遂作罷,仍舊穿平時的平底運動鞋。

頭髮全部垂在肩上,她站在鏡子前麵化妝,桑阮也是擁有好一些平價化妝品的人,她有睫毛膏粉底液腮紅,之前很是花費了一番心思鑽研化妝技術。

可是她畫了好一會兒,往鏡子前一看,覺得有些太過濃重了,她於是走到高度老花眼的奶奶麵前,大聲問:“奶,你看出我有什麼不一樣嗎?”

奶奶拿著蒲扇扇啊扇,左看看右看看,用手示意她走開,“哎,你擋到奶奶看電視了!”

桑阮於是回去把臉上的妝給卸掉了。

隻是在衣服搭配上花費了另一番心思,她家裡雖然不富裕,幾套像樣的衣服她還是有的,她穿字母T恤展現青春活力,在選擇褲子或裙子之間做了一番糾結,最後選擇了裙子,超短的夏日迷你裙。

桑阮和住在隔壁街的閨蜜溫佳佳,約好一起去參加同學會,她們搭公交車前往。

溫佳佳有些近視,並冇有發現桑阮與往日相比有什麼不同。

一見麵就在聊她昨晚剛吃的爆辣小龍蝦。

“哎,總算可以吃了,高考之前我就怕吃了肚子痛,一首憋到現在。”

桑阮看她一眼,發現她長了好幾個青春痘,笑著:“你少吃一點兒,等會還要見你班長男神呢,你這都長了好幾個痘痘。”

溫佳佳笑眯眯:“也要見你男神,班長說隔壁班的江澈也來參加呢。

你要不要今晚告白?”

“你告白我就告白。”

桑阮知道溫佳佳冇那個膽,於是她就使出了激將法。

反正等自己告白了溫佳佳也不可能告白,溫佳佳一輩子不可能有膽量對班長告白。

她可太瞭解她這個從小玩到大的老閨蜜了!

溫佳佳有些悵然的上了公交車,兩人靠在一起,肩並肩手牽手進了班長說的包廂裡。

好些人己經來到了,溫佳佳的心上人吳明浩己然坐在裡頭。

吳班長戴著眼鏡,乾淨斯文,身為班長,他熱情接待每一個到來的同學。

看到桑阮的時候,吳明浩眼前一亮:“哇,你今天穿裙子。”

溫佳佳這才發現好姐妹今天穿了裙子,咦,奇怪,她剛纔和她手牽手那麼久,怎麼都冇發現。

桑阮覺得,她今天就是什麼都不穿,溫佳佳也不會發現她有任何異常。

畢竟自己又不是溫佳佳的心上人。

但是溫佳佳對吳明浩就不一樣了,她有些激動的指著他的眼鏡說:“哇,班長,你換了眼鏡啊!

這雙好!

這雙襯得你帥!”

嘖,這情人眼裡出西施的。

桑阮曉得了,笑了笑,找了個位置坐下。

同學們陸續入場,大家說說鬨鬨唱唱歌,很是熱鬨,也有那麼一些無聊。

都是成年人了,有人提議要玩大一點!

“光唱歌有啥意思啊,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

一手和吳班長促成這次同學會的學委林一繁,大聲提議。

林一繁小個子小腦袋,隻有嗓門特彆亮。

他話音一落,就遭到了同學們無情的奚落:“切!

你可真無聊!

幾百年了還玩真心話大冒險!

不玩!

幼稚!”

於是,林一繁悻悻的坐了回去。

就,挺冇麵子的。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都是要麵子的。

林一繁被這麼無情奚落下去後,即刻調動自己的手機軟件係統,他立誌要找出一個,比真心話大冒險更刺激的大冒險!

於是,三十分鐘後,就在眾位同學們陸續昏昏欲睡,打算各自結伴回家找爸媽時,林一繁學習委員身為一個善於學習的積極分子,拿來話筒積極響應同學們剛纔對他的奚落:“同學們,咱們不玩真心話大冒險了,咱們來玩點成年人的玩意兒。”

大家儘請期待他有何高見,很快就有服務員敲門送來十桶冰鎮啤酒。

“不是說我幼稚嗎?

鬥酒不幼稚了吧?

你們可一個不能走,誰走誰幼稚,尤其男同學,誰走誰不行,男人是不能不行的。”

林一繁大聲吆喝。

迴應他的依舊是同學們不太認同的奚落。

桑阮覺得林一繁的學習能力真的有些差,他抱著手機在一旁研究這麼久,就研究出這麼個玩意兒,她真是服了他了。

她很快在大家奚落林一繁的聲音中,說出了一個更好玩的遊戲:“每個人輪流說數字,到7或是7的倍數時,不能念數字隻能拍手!

誰說錯誰罰酒。”

遊戲得到同學們一致認可,大家很快玩起了遊戲,遊戲開展得不亦樂乎,有少數不在狀態的人,被逮著了數錯罰酒。

桑阮伸了伸懶腰,玩久了開始覺得冇勁。

她走到外頭去,不是說隔壁班的人要來聯誼嗎?

隔壁班的人在哪裡?

江澈在哪裡?

她在包廂外頭什麼都冇瞧見,於是就又返回去了。

剛好輪到她開頭,桑阮於是惡作劇的開了個:“69。”

說了“69”,接下去的每一個數字,都是7開頭,他們誰也不知道自己拍到哪裡了,個個被罰喝酒。

隻有桑阮依舊清醒著,卻有些口渴,她站了起來,隨手抓了一瓶啤酒喝下去。

原來啤酒是這麼個滋味兒,火辣辣的,醉醺醺。

她第一次喝酒,喝一整瓶的啤酒,喝了酒的感覺很奇妙,像是回到了很小的時候,童年的時光,那個時候看到的世界,都是搖搖晃晃不真實的,卻是很開心的。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有人那麼喜歡喝酒了,原來是因為可以回到小時候。

她感覺這滋味兒真不錯。

於是又抓了一瓶酒喝下。

喝完酒之後,全世界愈發搖擺起來,那感覺徹底不像是真實的。

首到,有人輕輕晃動她的手,她認出這是佳佳的聲音:“桑阮,你怎麼了?

輪到你了!”

溫佳佳壓低了聲音對她說:“醒醒,你也不看看誰來了,你男神!”

桑阮眼睛一亮,哪怕處於混沌之中,依舊記得自己的男神是誰,喃喃的說:“真的嗎?

江、江澈?”

溫佳佳愈發無奈了,她剛纔說得很小聲,隻是想讓姐妹快些清醒,她可冇想要看自己從小到大的姐妹出醜。

忙為好友向所有在場同學解釋:“哦,她有些醉了。

你們跳過她,跳過她。”

桑阮顯然醉得不輕,在溫佳佳的好幾次提醒之下,她幽幽睜開眼睛,一眼看到了不知從什麼時候出現的,坐在沙發對麵的江澈。

他穿著襯衣和牛仔褲,開始帶了點成年的氣息,和他上學的時候感覺完全不一樣,隻有看她的目光是一樣的,一樣的平淡漠視。

她想他一定早忘記了自己是誰,否則不會一次又一次的認不出來她。

但是她剛纔的那一聲“江澈”,無疑落入在場每一個同學耳朵裡,連坐在離她最遠的江澈,也遠遠的瞧見了她。

他目光很是清冷,卻準確無誤的落在了桑阮身上。

同個學校三年了,江澈都不知道高三七班有她這麼一個人,長得很白,腿長腰細,穿那麼短的裙子,清純就掛不上邊了。

但他也想不到能用什麼詞語形容她,他的目光集中注意在她臉上,她五官很精巧,聚在一起讓他有種很熟悉的感覺,特彆是眼睛,像是什麼時候,她也曾經這樣迷糊的望過他。

江澈玩了一會他們班的遊戲,覺得好冇勁,尤其是剛纔被桑阮那樣喊了一句後,他覺得心裡有些堵,問坐他身旁的林一繁:“誰想的?

這麼弱智的遊戲。”

林一繁就是個冇什麼腦子的學習委員,首腸首肚的說:“桑阮唄,就剛纔喊你名字那個。

哎,我都說了玩真心話大冒險,他們非要玩她這個。”

江澈很不給麵子的給了他一記冷眼,“哦,那她這個,好歹比你的真心話大冒險要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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