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擰了擰眉,快步朝黎念走去,然而一湊近她,卻看到這番情景——
女人的臉上全是未乾的淚水,頭下的抱枕濕了一片,眉頭緊鎖,雙臂緊緊摟著小腿,呈一副緊張的防禦狀態。
做噩夢了?
靳宴深俯下身子,輕輕攬住她的腰,連呼吸都是輕的,生怕吵醒了她。
隻是,還未抱起她,身下的女人就握住了他的手,小聲呢喃著:
“靳宴深......靳宴深......”
靳宴深微微一滯,另一隻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她……在夢裡呼喚他的名字嗎?
“我在。”
“念念,我在這裡。”
他把她從沙發上輕輕抱起,用手溫柔地撫去她眼角的淚水,沉聲迴應著她。
睡夢中的黎念,也許真的聽見了他的迴應,往他的懷裡埋了埋,雙手摟住了他的腰,像個貓兒似的,蹭了蹭他。
“靳宴深……”
“對不起……”
她的話語輕地像空中半舞的羽毛,飄飄然落在他的心尖上。
靳宴深的身子突然僵了一下,低頭看向懷裡的女人。
她還是睡著的,睡得那麼沉,卻一直喚著他的名字。
她一直重複著。
“靳宴深……對不起……對不起……”
靳宴深抱著她,離開了露台,一直把她輕輕地放在了臥室的床上,替她蒙上一層薄被。
可是,她在他懷裡的柔軟的感覺,遲遲讓他無法靜下心來。
驀地,他感覺自己的心一點點化開。
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把燈關上。
原來,讓他為她徹底沉淪,隻需要她一聲睡夢中的“對不起”。
次日清晨。
黎念醒來的時候,大腦昏昏沉沉的,睡眼一片朦朧。
但這一覺她睡得很安穩,起身的時候,感覺整個身子都放鬆著,非常舒服。
她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是在一間臥室的床上。
床上……
她記得,她分明是在露台的沙發上睡去的呀!
正想著,黎念就聽見“咯吱”的聲音。臥室內置的浴室門突然開了,靳宴深從裡側走了出來。
男人剛洗完澡,用毛巾擦著頭髮。
乾淨利落的短髮還滴著水珠,順著他冷硬的下頜線滑落,落到**著的上半身胸腹上。
清晰的肌肉線條交織著,微微凸起的腹肌,緊緻平坦,如懸崖邊起伏的巍峨山巒,深邃又有力量。
而視線再往下一點,黎念便看到他的腰......
腦海裡突然蹦出紀語情跟她說過的一個詞——
“公狗腰”。
頓時,黎念羞愧地垂下頭,懊惱自己的思想怎麼能這麼不正經。
“看夠了麼?”
見她雪白的天鵝頸上突然泛起了一抹紅,靳宴深笑了笑,隨手把毛巾放到桌子上,注視著她。
黎念抬起頭,卻馬上看見他隻在下半身圍了條浴巾,臉頰微紅,慌慌張張地移開了視線,低語道:“看......看夠了。”
靳宴深轉身,從衣櫃裡取出一件白襯衫,背對著她穿上,手指閒散地繫著釦子,“昨晚睡得怎麼樣?”
“挺好的。”黎念說。
看見他穿衣服,黎念纔想到了什麼,低頭檢查自己的衣服。
不是她昨晚穿來見他的短袖衫和運動褲。
而是質地鬆軟的絲綢睡衣。
瞬時,黎念反應過來什麼,問他:“昨天是你把我從露台抱到這裡的?”
“不然還是誰?”靳宴深一笑,嘲弄道:“你反應是不是太慢了?”
“那......是你給我換的衣服?”黎念問。
“嗯。”
白襯衫的釦子繫上最後一顆,靳宴深漫不經心地應了她一聲,從衣櫃中取出一套西裝,慢條斯理地穿上,又迴歸到往日那副斯文敗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