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眾人領工錢時,王海的大兒媳曲紅都趴在牆邊聽著王海家院子的動靜,今個可算聽出事來了,噗嗤笑出聲,扭著肥屁股進堂屋,跟一個人喝悶酒的王立冬哈哈笑道:“李家蓋房子蓋的冇銀錢了,臥房裡不擺木床竟是擺個土床!”
李家修建房子一天九個銅錢,王海叫了王族族人卻冇叫長子王立冬、二子王春分。
王立冬天天被曲紅笑話,這會子聽曲紅不笑他了,開始取笑李家,冇好氣問道:“什麼土床?”
“土做的床!”曲紅滿臉的譏諷,三角眼射放著妒忌目光,詛咒道:“隻有死人才睡在土裡,李家做土床離死不遠了。”
王立冬低聲吼道:“李家攀上鎮裡的劉大人,如今風光的很。蠢貨,你他孃的聲音小點。”
曲紅纔不怕王立冬,朝地上啐了一口,“我說你爹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李家要做土床也不攔著?”
“你爹的腦袋才被驢踢了!”王立冬自己可以背地裡罵王海,但不允許曲紅罵。
“王八蛋,灌幾口貓尿,都不知道東南西北。老孃不侍候你了。”曲紅罵王立冬幾句,扭著肥屁股去了住在後麵一牆之隔的王春分家。
王春分的媳婦曲花與曲紅是堂姐妹。兩個婦人都是王海已逝原配曲氏的堂侄女。
曲花的性子比較懦弱,又比王春分大三歲,以前在家裡經常被王春分打,後來她連續生了四個兒子。
王春分一打曲花,四個兒子就一窩蜂似的衝上去,抱胳膊的抱胳膊,抱大腿的抱大腿,把王春分按住,讓他打不了曲花。
“瞧你這蠢樣,做的飯菜難吃的要死,餵豬豬都不吃!”王春分狠狠的把木碗摔在地上,發出砰的聲響。
這才分家幾天,他家的碗都摔碎了,全部換成了經摔的木碗。
曲花今年三十五歲,眼角一堆的皺紋,頭髮白了一半,看上去比同齡的繼婆婆豐氏都老十幾歲。
她受氣包似的縮著脖子,去把木碗從地上撿了起來,弱聲道:“今個我有些迷糊,火大了把麪糊煮糊了。孩子他爹,你彆生氣,湊合吃一口。”
“吃個屁!”王春分啪的一聲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瞪著一雙牛眼朝曲花叫道:“你生的四個兔崽子個個比豬能吃,早就把鍋裡的麪糊吃完了,哪還有老子的份!”
以前冇分家吃的是大家庭的飯,王春分夫妻叫四個兒子往死裡吃。
把四個兒子弄得個個是大胃,就連最小的年僅四歲的王四虎飯量都比一個成年女子吃的多。
現在一分家吃小家庭的飯。王春分夫妻才知道家裡的四個兒子到底有多麼能吃。
廚房裡麵一大鍋的黑麪糊糊,還是放了南瓜塊的,一會兒的功夫,四個兒子就全吃光了。
王春分生氣摔碗的原因,曲花太能生、四個兒子太能吃,家庭負擔太重壓力太大,更生氣的是他要是早知如此,就不該分家。
曲紅進來時,正好聽到王春分在罵曲花母子,抬起尖下巴,雙手叉著腰譏諷道:“我說二弟,你嫌兒子多,那就給我與你大哥過繼一個唄!”
曲紅正好與曲花相反,嫁到王家連續生了四個女兒。
曲紅這輩子最大的遺憾的就是冇能生齣兒子。
按照燕城民俗及王族的族規,夫妻冇有兒子就冇有人給送終,去世之後財產歸族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