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中間是不是有個人叫範爺？”
蘇菲忽然問。
“你認識他？”
陳誠和朱珠一聽這名字，便警惕地盯著蘇菲。
“緊張什麼，隻是偶爾遇到過。”
“原來是這樣。”
兩人暗中鬆了口氣，他們還以為蘇菲和那幾個流氓有什麼關係。
見兩人是這種反應，正好印證了蘇菲心中的想法。
根據當前的描述，不難猜出排名老二的就是範爺。
“那個範爺好像前陣子離開了這裡。”
“去哪了？”
“這個我們不清楚，恐怕隻有那個流氓頭子知道。”
“這樣啊。”蘇菲點點頭。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跑掉一個沒關係，還有另一個在。
而且更重要的是先拿到物資。
“你們繼續說。”
“嗯，剛從學校出來的時候還挺安全，然後遇到了兩個躺在路邊的喪屍。”
“休眠喪屍不主動招惹就冇事，所以你們腦子秀逗了，煞筆煞筆的去給喪屍咬？”
“不是...”
冇想到蘇菲突然說話這麼不客氣，陳誠頓時語塞。
“不是？”
“...”
“的確是這樣，有同學不小心驚醒那兩個喪屍然後咬了，大家都很害怕。”
朱珠低聲替陳誠補充。
“明白了，被咬的同學變成喪屍了。”
朱珠點頭。
“然後你們一邊排隊被咬一邊逃命是吧？”
朱珠想了想，又點頭。
當時情況確實和蘇菲說的差不多。
蘇菲無語，感情俄羅斯套娃也不是這麼套的。
“為什麼不殺掉他們？”
“我們隻顧著跑了，冇想過這方麵的事。”
陳誠看著蘇菲難以置信的臉色，有點尷尬。
“我們班本來有六十多個人，自從一年前那七個流氓來了，我們就被控製在學校裡，很少外出。那些人一來就搶東西，虐待我們，有幾個同學三個星期前餓死了。”
“哦，那也有將近十倍的人數。”蘇菲一語戳中關鍵點。
“最開始班長想組織人反抗，冇人站出來，最後班長自己上了，然後被流氓頭子和範爺活生生打死。”
“你們班長以前存在感應該很低。”
“是的，畢竟在這種學校，職位大多讓話少的老實人擔任，其他人可不想給自己攬麻煩事。”
蘇菲輕笑。
“挺好，還以為你們班冇一個有種的。”
“...”
感覺被嘲笑了的陳誠心裡很是不爽。
但望著臉頰沾染乾涸血跡的蘇菲，他隻好閉口不言。
自那次之後就冇人組織反抗了。
所以就算有再大的人數優勢，冇有領頭人和響應者，一切都是徒然。
三人陷入沉默。
蘇菲大概瞭解這群學生的情況。
簡單來說，離了學校就是純粹的待宰羔羊。
雖然不是很清楚那些人為什麼不任意使喚學生外出找物資。
但一年的人身的限製，足夠讓這群學生失去在末世求生的資格。
這世道很殘酷，不和險惡的環境以及噬人的喪屍搏鬥，那就一點生的希望都冇有。
他們註定是被剔除的那一批人。
咕——
外麵很吵，卻掩蓋不了某人忽然響起的肚鳴。
兩人的臉頰頓時紅的厲害，蘇菲搖了搖頭。
“跟我上來。”
陳誠和朱珠連忙起身，跟著蘇菲上樓。
來到第二層。
蘇菲丟過來一個麻袋。
裡麵裝著幾包膨化食品和半瓶水。
這是先前冇帶回去的。
“吃完就來幫忙。”
說完，蘇菲徑直走上三樓。
朱珠急迫地扯過麻袋，就要伸手去拿。
哪料陳誠眼疾手快地直接搶到隻剩下一包薯片，惹來朱珠吃驚和不滿的眼神。
陳誠直接風捲殘雲般吃掉了手上的份兒。
灌完整瓶水後一邊咳嗽，一邊眼睛發直地盯著朱珠手中的袋子。
“這是我的！”
“咳咳，嗯，你的你的。”
朱珠轉身小心翼翼地打開麻袋，一副生怕被搶走的樣子。
陳誠在一旁看得分外窘迫，這才發覺剛纔失態了。
冇辦法，他實在太餓了。
很快，狼狽吃完的朱珠理也不理陳誠，起身上樓。
陳誠默默跟在後麵。
商店第三層。
蘇菲看著似乎有些不對付的兩人走上來，眼中閃過一抹莫名意味。
“行了，過來抬東西吧。”
“小珠，讓我來，你去休息。”
陳誠自告奮勇，卻被朱珠白了一眼。
“我看你是有彆的心思。”
“你說什麼啊，我聽不懂。”
“哼！我還不知道你，裝什麼...”
吱呀——
他們剛要吵嘴，蘇菲慢慢推開了門。
露出了需要搬抬之物。
一具腦袋有個血洞的屍體。
瞬間兩人停止拌嘴，神情瞬間變得呆滯。
躺在地上的並不是什麼陌生人，而是被胖子逼出來讓他們要找的人之一。
陶老三。
“他居然在這！”
陳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死了？”
蘇菲踹了毫無反應的屍體兩腳，“不然你想他活著？”
“不，他死得好！他就該千刀萬剮！”
陳誠恨恨地咬牙，當初陶老三幾次想偷偷碰朱珠，都被他發現阻止了。
後來時不時被對方報複性的暴力毆打發泄，陳誠可是恨極了陶老三。
“這混蛋怎麼死的？”
“你想知道？”
蘇菲一副神秘莫測的模樣。
屍體上有兩處致命傷。
一處是她用螺絲刀戳穿了陶老三的頸動脈。
另一處則是用錘子和尖銳的鋼筋在腦袋上鑿出來一個洞，防止其屍變。
視線流轉在陳誠和朱珠之間，蘇菲笑了笑。
“還...還是算了，死就死了，管他呢。”
蘇菲笑得很微妙，覺得瞭解這個過程不是什麼好事的陳誠最終搖了搖頭。
“姐姐。”
“嗯？”
“是你殺的對嗎？”
視覺帶來的強烈衝擊使朱珠的聲音細微發顫。
陳誠也很好奇。
“你們覺得呢？”
蘇菲不置可否，彎腰抓住屍體的肩膀。
“抬到走廊那邊去。”
“哦！好。”
識趣的陳誠和朱珠不再追問，趕緊幫忙搭手，一人拉著一條腿奮力托了起來。
蘇菲不明說，他們心裡多少猜得到。
陶老三就是她殺的。
這個大他們不到兩三歲的漂亮女孩，絕對是一個生存意誌非常強的求生者。
沙沙——
陶老三很重，搬抬過程非常慢，冇人說話。
直到接近那崩塌的牆角時，蘇菲忽然冇頭冇腦地說道，“嘖嘖嘖，這些個流氓真噁心。”
“他們何止噁心，簡直就是畜生！”
“畜生不如！”
彷彿激中心底所想的兩人立馬附和。
然後他們便開始你一句我一句開啟了話匣子。
講述起那五個人的特征和令人怨恨的行為習慣。
說到最後，朱珠囁嚅著嘴唇，眼睛裡隱隱閃著淚花。
“姐姐，你這麼厲害，人又好...”
蘇菲像是失聰一樣，冇有迴應。
“能不能，幫幫我？”
沙沙。
屍體被放下。
蘇菲唇角翹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弧度。
直起腰時恢複平常，臉色冇有絲毫波動。
“行了，天快黑了，夜間的喪屍活動會更加頻繁，現在必須得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