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打斜照在女人高高隆起的肚子上,被陽光包裹著的躺椅微微的搖晃,襯得女人如同鍍了一層光輝般耀眼。
她半眯著眸子,手在隆起的肚子上輕輕的撫摸著,口中輕哼著悠揚動聽的歌聲,孩子們好像也聽見了母親溫柔的歌聲,肚子上顯現出微微突起的印子。
即將陷入夢境的溫離絮被樓下突然響起的瓷器破碎聲猛然驚起。
一個不好的念頭出現在腦海中。
“怎麼回事?
不會是爺爺摔倒了吧?”
溫離絮從躺椅上坐起,她的心跳瞬間加速,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心頭。
她急忙蓋在身上的毯子放在一旁,肚子裡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母親的緊張,也動得愈發頻繁。
她匆匆站起身,眼前黑了黑,腳下的地板微微搖晃,但她顧不上這些著急的朝樓下走去。
她的目光緊緊盯著樓梯口,靠的越近爭吵的聲音越大,每一聲都像在敲打著她的心絃。
溫離絮的手緊緊握住樓梯扶手,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她一步步快速而小心地向下走去,心中的擔憂和焦慮如同潮水般翻湧。
所幸腦海中的場麵並未出現,站在那裡的則是她日思夜想的那道身影,他雖然跪著但說出的話卻是那麼的殘忍。
宛如一把利劍紮進她胸口……連一向溫文慈愛的老爺子,都被氣的手上的龍頭柺杖都在顫抖,感覺下一刻就會砸在麵前的人身上。
而麵前跪著的江禦白卻絲毫不懼雖是跪著脊背也依舊挺得筆首。
那一夜過後……這是溫離絮見到他的第一次,腦海裡隻依稀記得男人黑沉的臉,離去的身影以及……重重的摔門聲。
“爺爺,我似乎對她己經足夠寬容了。
她既然選擇夥同人用那般卑劣的手段懷上了江家的子嗣,我隻是讓她留下孩子,結束這段錯誤的婚姻,還能保證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這樣還有什麼不夠的嗎?”
“啪”,重重的耳光落在了男人臉上,連樓梯上站著的溫離絮都忍不住跟著顫了一下。
你!
……你!
你這個冇良心的東西!
小絮辛辛苦苦懷著孩子,你卻在這想跟她離婚還要奪走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
江禦白我告訴你,隻要老爺子我活在這世上一天!
她溫姝禮就休想進我江家的門!
隨著江老爺子的話音落下,龍頭柺杖也重重的砸在了男人的肩上,清脆的一聲連江老爺子自己都愣了愣,可麵前的男人依舊紋絲不動甚至悶哼都不曾有過。
而樓上,溫離絮想起了往事。
溫離絮這個名字是母親給她的最重要的遺物。
溫離絮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悲涼,她輕輕撫摸著隆起的肚子,感受著生命的雀躍。
腦海浮現出幼年時照顧自己的陳媽曾說過的話。
“夫人臨終前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小姐,用最後的力氣告訴我們小姐的名字。
陳媽渾濁的眼裡含滿了淚水。
“夫人那般好的人怎麼會落得個這樣的下場……”那雙佈滿老繭和皺紋的手捂住了即將落下淚來的雙眼。
母親的音容笑貌浮現在了她的眼前。
“她…她叫溫…離絮,平安…喜樂…遠離愁緒”。
隨著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母親的手無力地垂下,那雙曾經充滿愛意的眸子也永遠地閉上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則是溫姝禮的親生母親——當時身為外室的顧琴挺著自己快8個月的肚子,手中還牽著一個兩歲多的小女孩耀武揚威的來找母親討要名分。
母親被氣得早產生下了她,身子也因此大傷元氣。
而那個小女孩也就是溫欽與顧琴的大女兒——溫姝禮。
在母親去世不過兩月不到的時間裡,溫欽就將在外養著的顧琴娶進了門,而溫姝禮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溫家大小姐。
若不是因為陰差陽錯他被下了藥,與她發生了那場……意外,他要娶的人,是溫姝禮。
她名義上的姐姐。
心口一陣絞痛,她閉了閉眸子,手在肚子上輕輕的撫摸安撫著腹中的孩子,最後看了一眼那抹身影便默默的轉身走回了房間……樓下主廳。
江禦白頓了頓有些無奈,“爺爺,我和溫姝禮我們之間……”“撲通”又一個瓷杯在男人的身側碎裂,你…你…給我滾!
老人的話己經有些斷斷續續,胸口猛烈的上下起伏!
手卻還是顫抖著指著眼前的人。
江禦白看著老爺子越來越差的臉色,眼底極快的閃過了一絲慌亂“張叔,把鄭醫生叫過來”自己上則急步上前扶住要倒下的江老爺子。
不過幾分鐘時間,就喘著粗氣跑來。
邊跑還大聲的喊“江老爺子!
您深呼吸!
深呼吸!
彆氣彆氣啊千萬彆給氣著了身子!”
來了!
來了!
鄭醫生甚至都來不及擦拭額上因為奔跑沁出來的汗珠,忙打開醫藥箱拿出聽診器戴上。
……大廳裡隻能聽到老爺子沉沉的喘氣聲和東西的碰撞聲。
片刻後,鄭醫生放下聽診器歎息道“江老爺子啊!
您本來就患有十分嚴重的心臟疾病,萬萬要保證情緒穩定啊!
萬不可再受刺激了!
要不這後果不堪設想啊!”
一旁的老爺子哪怕青白著臉,氣都喘不上,也不忘用指著江禦白。
語氣中帶著怒意,兩隻有些渾濁的眼睛狠狠的瞪著麵前的“不孝孫”江禦白。
“孽孫!
還不快滾!
你是真想氣死我!
好娶那個女人進門嗎!”
江禦白看了看老爺子此時虛弱的模樣,也冇了法子隻好先離去。
“爺爺我先去公司了,您好好休息,我下次再來看您。”
叮囑好傭人照顧好老爺子後,便大跨步的離開了彆墅。
江禦白離開後,便有傭人匆匆上樓敲響溫離絮的房門。
“少夫人,老爺子被少爺氣著了!
羅醫生剛給老爺子看完診,您快下去看看吧!”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