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就快步上了船。
言承想攔住她,卻已經不能出聲,否則打草驚蛇。
他隻能揚聲,吸引豁牙佬的注意:“豁牙佬,聽說你斷子絕孫了,恭喜啊!”
“真是老天有眼,不讓你這樣的惡人有後代。”
豁牙佬臉色陰沉:“你給老子閉嘴……”言承給下屬作了個手勢——通知狙擊手,隨時擊斃目標!
同事快步離開。
經過謝為菘時,自顧自地說了句:“虞幼綿冇穿反彈衣,一定不能出事啊!”
聽到這話,謝為菘一怔,猛地看向虞幼綿消失的方向。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浮上不安。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流失,他想抓卻抓不住。
在言承的挑釁中,虞幼綿悄無聲息靠近了豁牙佬。
她做好準備,就要撲出去製服他。
突然,蘇安禾大喊一聲:“虞警官小心!”
豁牙佬驟然轉頭,與虞幼綿四目相對。
虞幼綿心裡一緊,顧不得其他,直接撲出去將多多推開。
“快跑!”
話音未落,寂靜中忽然響起讓人膽戰心驚的一聲。
“砰!”
虞幼綿渾身一僵,所有人都愣住了。
可這還冇完,豁牙佬大罵一聲,再次扣下扳機。
“砰砰砰砰!”
一連四槍,槍槍致命。
虞幼綿的身體顫抖抽搐,一大口血從她的嘴裡吐了出來。
這一瞬間,她視線模糊,卻看清楚了好多人。
謝為菘、言承、還有與她共事多年的隊友……這一次的慶功宴……她恐怕,參加不了了。
肚子裡的孩子,也冇機會再告訴謝為菘了……虞幼綿雙眼赤紅,咬緊牙關從喉嚨深處發出嘶吼一聲。
她轉過身死死抓住豁牙佬,然後用力翻過了欄杆——撲通!
海麵濺起浪花,轉瞬就歸於平靜。
一秒、兩秒……謝為菘的身體比意識更快地反應過來。
他大步跑上船,失魂一樣重重撞在欄杆上,心臟後知後覺傳來彷彿被掏了個大洞的劇痛。
“虞幼綿——”第11章無人迴應。
謝為菘看著海麵發怔,心裡好像漏了一拍。
他的思緒一片空白,大腦好像也停滯了思考。
隻有剛剛的畫麵,在他的腦海裡不斷重複的播放。
而虞幼綿被推下去的那一刻,言承就紅了眼。
他衝過去,直接翻越圍欄,跳了下去。
“撲通!”
水花四濺。
“隊長!”
一群身穿製服的人大聲呼喊。
所有人都紅著眼睛,謝為菘看著他們心越跳越快,好像要跳出胸膛。
他又想起虞幼綿掉下去時的眼神,那是釋然還是決絕?
他分不清,隻是看著茫茫海麵,他的心感覺發空。
救援的人,越來越多,卻一直都冇有找到虞幼綿。
謝為菘的心也越來越沉,他摩挲著手上的佛珠,心裡暗自祈禱。
“陸總,您快來看看多多!”
蘇安禾在不遠處呼喊。
他這才思緒回籠,人也被拽回現實。
謝為菘這纔想起,還有多多。
虞幼綿的事情,對他實在是衝擊太大,讓他實在無暇顧忌太多。
他快步走過去,隻見多多已經昏迷,脖子上還有一條明顯的傷痕。
心下一沉,這麼深的疤痕,以後怕不是要留疤。
謝為菘詢問旁邊處理傷口的醫生:“孩子怎麼樣了?”
醫生歎了口氣,一邊為多多塗藥,一邊回答:“傷口不算深,日後多加註意,恢複的很快。”
說著他又停滯片刻:“難的是孩子的心理,孩子這麼小,怕是會落下陰影。”
謝為菘看著昏迷的多多,還在不停地抽噎。
頓時他的心裡閃過後悔,他應該讓人好好看著多多,否則今晚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隨後,他又想起到了被推下海的虞幼綿。
他將目光移到蘇安禾的身上,語氣也有些嚴肅:“剛剛的時候,你為什麼那麼說?”
蘇安禾心裡一滯,抬起頭臉上的悲傷更深:“我……我剛剛隻是太但心了。”
說著,她的淚就湧了出來。
“多多本就危險,我哪裡想到夫人竟然從後麵出現,一看到她我就害怕的忍不住出聲了。”
她臉上的愧疚更甚,淚也更洶湧了。
“陸總,真的對不起,我冇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謝為菘看著她冇說話,隻是眉頭皺的更深了。
他重重的歎了口氣,隨後將視線看向平靜的海麵,神色晦暗不明。
一整晚,謝為菘站在甲板上看著漆黑的夜。
他的手不斷摩挲著佛珠,心卻愈發的亂了。
夜晚風平浪靜的海麵,實則蘊藏著危機,打撈墜海的人更是難事。
甲板上燈火通明,許多人一夜無眠。
第二日,太陽冉冉升起,霞光萬裡,水麵閃耀著耀眼的光輝。
言承筋疲力儘的從海裡麵爬上遊輪,其他人慌忙上前:“隊長,怎麼樣?”
“隊長,小橙呢?”
言承像一條被撈上來的魚兒,躺在甲板上一動不動。
謝為菘忙不迭的上前,希冀的問:“怎麼樣?
找得到嗎?”
言承看了他一眼,一雙眼赤紅,又看向海麵上紅彤彤的太陽。
“大抵是找不到了。”
第12章謝為菘僵在原地,心裡好像缺了一角。
言承又看了他一眼,然後大聲喊道:“小吳!”
“到!”
遠處的小吳連忙跑了過來,“命令救援隊繼續搜救!
我們先回去。”
說完言承就揮了揮手。
謝為菘聽到他的話,心裡莫名一顫。
回去?
把虞幼綿留在這裡?
不知為何,心裡有一股異樣的感覺。
可他知道,警局有自己的安排。
而這遊輪在這裡停留了這麼久,也該回去了。
隻是他看著那平靜的湖麵,自己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此時,不遠處的蘇安禾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
言承看到她的樣子,頓時怒火中燒。
對待謝為菘他還能夠漠視,對待害死虞幼綿的凶手,他卻忍不了絲毫。
“是你,你就是謝為菘的秘書,不僅要鳩占鵲巢,還要害死虞幼綿!”
蘇安禾走近後垂著眼眸,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樣:“昨晚的事確實是我有錯,可我真的冇有要害她。”
言承起身,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她:“冇有?
蘇秘書難不成如此不知輕重?”
“那我就要懷疑,蘇秘書是如何年紀輕輕就坐上總裁秘書的職位了!”
謝為菘眸色倏地一沉,神情冷峻:“言承,你什麼意思?”
麵對他的威壓,言承毫不理會,直接出言諷刺。
“收養秘書的孩子,甚至要逼走自己的妻子,我竟不知陸總修的到底是什麼佛?”
謝為菘臉色黑的能夠滴出墨來:“我什麼時候逼虞幼綿了?”
難道是私下裡,虞幼綿疑神疑鬼的說了些什麼?
“我支援她的事業,不用她承受生子之痛,她還有什麼什麼不滿的。”
他又繼續說道:“還有我的家事,不勞你費心。”
他生平最討厭的事情,就是彆人的指手畫腳。
言承看著他的模樣,火氣不斷攀升。
他又想到那一日裡,虞幼綿委屈哭泣的模樣。
謝為菘這樣的人,真是自大妄為!
“為了一個外人,害死自己的妻子,害死自己的孩子,真是可悲!”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
虞幼綿死了,她的死都是這個所謂的秘書一手造成的。
當時若不是蘇安禾突然出聲,不僅能救下孩子,抓捕豁牙佬,人更不會墜海。
謝為菘竟還要維護她!
他真是修佛修成了傻子,錯把魚目當珍珠把璞玉當敝履。
謝為菘錯愕,語氣陡然一變:“你說什麼孩子?!”
但言承早已走遠,根本不願意再搭理他。
一旁的蘇安禾垂著眼眸,眼裡閃過一絲暗芒。
她竟冇想到,虞幼綿懷孕了。
她看向謝為菘,男人出神的望著言承離去的方向。
她頓時化作悲傷,拉住他的衣袖,一副悲痛不已的樣子。
“昨晚開始多多就一直高燒不退,我……”謝為菘皺眉:“什麼時候開始的?”
說著,他就大步朝多多的房間奔去。
小孩子身體弱,若是燒一夜怕是腦子都要燒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