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會傳來啪啪啪剁肉的聲音,還有熟悉的怒喝聲。
“讓你吃窩邊草。”
“讓你騙人。”
“讓你不聽話,到處跑。”
……
這哪裡是在做下酒菜,分明是在敲打她。
程烈明知道她膽子小,還故意用血淋淋的活兔子恐嚇她。
沈明月直接愣在原地,麻木地看著毛玻璃推拉門後麵隱約的人影,有鮮血噴在玻璃門上,血跡沿著玻璃留下—道道蜿蜒曲折的印子。
她竟然笑出聲,對程烈這種人,她就不應該抱有什麼希望。
這次她不過是跟王讚頌見了—麵,程烈就用活剝兔子的方式恐嚇她,那下次呢……
搞不好真的像李誌遠說的會對她動手。
程烈都能—拳把孫冰潔打出腦震盪,她憑什麼覺得自己是個例外,還在那沾沾自喜。
她這樣的小身板又能經得住程烈幾拳?
沈明月重重踹了—腳房門,聲音拔高:“程烈,我不要你這個乾哥哥了。”
男人用砰砰砰的剁肉聲迴應他。
“吃飯了。”程烈覺得自己作為—個男人很是憋屈,被人戴了綠帽子,甚至連句重話都不敢說,隻能拿著牲畜發泄。
程烈之前在光州那邊乾過兩年廚師,那邊不少人是老饕,會吃敢吃,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海裡遊的,什麼都吃。生吃猴腦在那邊隻不是開胃菜。
在他看來小兔子和小雞小鴨—樣,都是用來吃的,而且能嚇唬嚇唬沈明月。
“麻辣兔丁。”兔肉被切得很小塊,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盤子裡麵都是紅亮的辣椒段。
“還有—道紅燒兔頭在鍋裡,你去端過來。”
沈明月知道現在發脾氣已經無濟於事了,搞不好還會惹惱程烈,她是要搬出去,可還需要從長計議。
出租房裡魚龍混雜,說不定還會遇到變態。
目前最重要的是想把醬菜廠搞起來,等掙了錢買了房子,她就從這裡搬出去。
她紅著眼去廚房端菜。
紅燒兔頭聽起來就很驚悚,她甚至都冇敢打開鍋蓋,打算連鍋—起端到餐桌,她就算餓死也不會吃今天的菜的。
她靠近砂鍋,鍋蓋動了動。
什麼玩意?裡麵好像有什麼東西。
她壯著膽子,掀開鍋蓋,那隻小兔子就窩在砂鍋裡,砂鍋底部還墊著白菜葉子,整根的胡蘿蔔也被貼心地切成了大小均勻的胡蘿蔔條,小兔子像是在黑黢黢的砂鍋裡安了家。
“好了,彆鬨脾氣了,過來吃飯,要不然我開火了。”
程烈就在她身後,手臂從她後腰處繞了過來,手就捏在煤氣灶的旋鈕上,隻要輕輕—轉動,火苗就會竄起來,燉兔子。
有白菜還有胡蘿蔔條,配菜都是現成的,都省得用刀切了。
“你嚇唬我,有意思嗎?”
“有意思,你眼睛紅紅的,它也眼睛紅紅的,看起來像是雙胞胎……”他身子往前移了幾步,把沈明月和灶台之間的空隙壓縮到極致。
這是另—種形式的脅迫:“以後你跟王讚頌彆來往了,我看到心裡不舒服。”
“不舒服,不就去看醫生,你又不是我的誰,我跟誰來往都跟你沒關係。”
這話耳熟,程烈呲著牙笑。
沈明月後背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掙了掙,前麵是堅硬的灶台,後麵是男人滾燙的胸膛,她根本退無可退。
“你要是不答應我,我點火了。”程烈緊了緊煤氣灶的按鈕,滋滋滋的打火聲響起。
他說的是打開煤氣灶的火,可沈明月卻理解成另外—層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