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心被盯著頭皮一緊,懶懶的睜開眸子,便見陸漠北一張似笑非笑的俊臉在眼前放大,眼見著就要親上她的唇,她嚇得從他懷裡掙脫,扶著牆乾嘔起來。
陸漠北的臉色有些難看。
看著她嘔得小臉發白,陸漠北也不顧顧南心是否吐著,靠近她將她抱在懷裡,像抱一隻貓咪似的安撫道:“心心乖,我抱你上去。”
顧南心警惕的看他一眼,他溫柔的神情讓顧南心的心跳莫名的漏跳一拍。
她怔了怔,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大概是喝醉的原因。
身旁的陸漠北忽然安靜下來,皺著好看的眉看著她嘔不出來的樣子,嘴角笑意揶揄。顧南心索性也不裝了,她現在不想吐,但並不想靠近陸漠北。
同這個男人太親近準冇好事發生,顧南心深諳此理。
兩人就那麼互相凝視著,空氣裡有著花骨朵張開花瓣的香味。
顧南心頭腦發暈,半眯著眼看著陸漠北,身子懶懶的倚著牆,笑得純真,“陸公子,陸家的宴會,缺席了你不好不好。”
話都說不清了,卻還要強打精神跟他犟,把他當洪水猛獸麼?
她偏著頭,白皙的脖頸在燈光下像一塊質地上乘的白玉,陸漠北看著,眼眸緊了緊,步子不由靠近她,嘴角噙著笑意說道:“那不重要。”
“多少以億為單位的單子都是在宴會上談成的,你居然不稀罕,陸公子眼裡,稀罕什麼?”她說著,醉意已經全然席捲全身,竟然開始和陸漠北那麼攀談起來。
陸漠北越走越近,長臂一伸,顧南心便軟軟地倒在他的懷裡,他幾乎咬著她的耳垂,說:“我陸漠北,比較稀罕心心。”
顧南心披肩在會場掉了,本就覺得冷,眼下有一個溫暖的懷抱,她便無意識的往陸漠北的懷裡蹭了蹭,嘴上還嘟囔著:“陸、陸漠北是誰?”
勾唇,滿意一笑,陸漠北抱著顧南心上了樓去。
花園一角,有人小心翼翼的拎著相機從灌木裡爬出來。
翌日醒來,顧南心懶懶睜開眼睛,床上並無其它人,她懸起的心落下一半,又閉上眼蒙著被子翻了翻。
可,下一秒。
顧南心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雙手揪著被子,驚恐不已。
浴室傳來流水聲,更讓她瞠目結舌。
這房間,分明是陸漠北的,她又一次睡到了陸漠北的床上。
沙發上放著顧南心的衣服,裡裡外外,是她平日裡不曾穿過的風格,擰起秀眉,顧南心伸出光潔的手臂去夠那套衣服。
被子下麵,是她完全冇有遮蔽的身體。
“醒了?”
忽然,一個獨屬於男人的磁性嗓音響起,顧南心就那麼僵住了動作,瞪圓了眼睛看著眼前一身白色浴袍的陸漠北。
陸漠北剛洗完澡,頭髮還半濕著,水珠勾勒著他颳得乾淨的下巴一路往下,在他性感的喉結和緊實的肌肉上留下一串串印跡。
僵住的顧南心喉嚨動了動,手指像觸電似地收回,身體迅速往後倒,躺進被子裡,隻露出下巴以上的部分,警惕戒備的看著陸漠北。
她冇有痛感,兩人昨晚應該冇有發生什麼,可是她醉成那樣,斷然冇法自己脫衣服。
想到陸漠北極有可能看光了自己,顧南心紅著臉瞪他。
揚了揚眉毛,陸漠北把自己挑選的衣服抱在手臂上,放到床沿上,雙手禁錮在顧南心的身側,讓她不能動彈。
鼻尖滿是好聞清新的沐浴乳味道,顧南心認命的閉上眼睛,緊張得不敢說話。
陸漠北卻低低一笑,“心心以為我想要做什麼?”
顧南心看他,慶幸的鬆一口氣,抓著衣角的手微微鬆開。
“陸漠北,我們以後……”分房睡的話還未說完,顧南心額上一熱,陸漠北的吻落下來,伴隨著他清朗的聲音:“早安。”
異樣的情愫在兩人之間蔓延。
顧南心正要發作,陸漠北卻已淡淡的直起身,嘴上不忘提醒道:“心心彆忘了今天還要上班。”
“我知道。”顧南心咬牙。
“如果你不想去也行,我陸漠北養得起你。”陸漠北站在櫃子前,已經開始毫無顧忌地換衣服。
顧南心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偏頭去看卻被嚇得夠嗆,趕緊閉上了雙眼。
她話語間的怒氣更濃,“顧家再落魄也不受嗟來之食。”
“有骨氣,果然是我陸漠北的女人。”陸漠北已經穿戴好,眼前擺放著幾對袖釦。
“……”顧南心已經徹底無語,隻能盼望陸漠北趕緊離開。
可是陸漠北卻冇有動靜,半晌過去,他有些糾結的問顧南心,“心心,你喜歡什麼顏色的袖釦?”
“我不戴那玩意兒。”她想也冇想就回覆道,眼睛還冇有睜開。
陸漠北迴頭去瞧她,見她閉著眼,好笑道:“你閉著眼做什麼?”
顧南心怒極了,猛地睜眼,盯著陸漠北,不客氣道:“陸漠北,你很閒嗎?”
陸漠北搖頭,隻坐在床前,看著顧南心笑。
顧南心覺得自己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界,她努力深呼吸,告訴自己,南城第一名媛不能這麼喜形於色,要優雅,要端莊,要……麵對陸漠北這個無賴也要冷靜自持。
“心心,你不覺得,我們這樣,纔像真正的夫妻嗎?”
細碎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到床前,那一刻顧南心眼前狠狠的被刺了一下。
那光芒,太亮了,就像此刻陸漠北溫柔的笑意,驚得她隻敢看一眼。
顧南心半晌冇有回答。
陸漠北隨意挑了一對寶藍色的袖釦,一邊扣著一邊對床上的顧南心說:“心心,我們的生活纔剛剛開始。以後,我希望我的妻子不必太辛苦,隻要每天清晨為我打領帶,戴袖釦,送我出門就好。如果她是隻小懶貓,親我一下就行。如果她真的太懶,讓我親她一下就好。”
“做夢!”
顧南心仍舊在氣頭上。
陸漠北也不惱,反倒難得笑著下樓去了。
留下一邊穿衣服一邊心裡默默問候陸漠北的顧南心,氣呼呼地嘟囔著什麼,又恍然大悟似的往後一躺,她剛剛這是變相承認她是他妻子了!